“呼!”
半塊磚頭劃過空氣發出巨大的爆鳴聲,將走廊盡頭的魔獸半個腦袋都炸作血肉,為這塗滿鮮血的走廊裝上了最後一塊拚圖。
“魔獸都死完了,出來吧。”
女孩們走出門外,踏過布滿粘稠血液,屍塊碎肢與紅色月光的走廊,伴著淚珠,快步走入人群之中,從未斷過的小小抽泣聲總能讓人想起不絕的連綿秋雨或者陰天的蕭蕭落葉。
操場上,最後一批學生融入人群之中。
“少了二百七十三人,一百二十七人下落不明。”明澈的臉色比空中的血雲更加低沉。
“操。”
本該是最有活力的高中生群體此時卻不複往日的嘰嘰喳喳,悲傷的低氣壓籠罩在這群縮在一團的年輕人中,流下的淚水亦如此地的殺戮一般從未斷絕。
旁邊,李篤一杵著龍血貫月,以一個並不優雅的姿態調整著氣息,武道班與一些對術士一道已小有所成的學生繞著人群兜圈子,當起了巡邏的重任。
雖然還未成型的血霧免疫大部分物理傷害,不過脫離了禁魔大陣的壓製,他們的氣血與小型法術總歸是能對還未成型的血霧造成一些傷害的。
明澈輕輕拍了拍那個魁梧的漢子,武道班班長的肩膀,他回過頭,眼神裏複雜的情緒交雜著,歉意,羞愧,悲傷,堅定……
“這個時候,合適來瓶好酒。”明澈看著天上的月亮。
“校長不見了,老師們也不見了。”班長也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天上的月亮:“我可以幫你去校長室摸一瓶,他是老兵,肯定藏了酒。”
“現在還是不了……你知道嗎,望月城最好的酒,叫‘命中缺’,”明澈把目光移向遠方。
“一般人還喝不上,要取自己的生死大仇,一生之敵的新鮮心髒,滴以七兩苦淚,搭上各種上好的酒料,以月光浸過七天七夜方能入口,據說是人間絕味,此酒入口,再不屑他酒。”
“聽起來會很好喝,”班長看向明澈,眼神毫不躲閃的對上明澈望著遠方的眼睛:“你現在要喝?你喝得到嗎?”
“嗬……大概是喝得到的。”明澈笑聲裏是刺骨的凜冽寒意:“沒準你也喝得到。”
班長瞳孔微微散大。
高一武道班共六十人,死亡三十二人。高二武道班四十人,死亡十三人。高三武道班四十人,死亡十七人。
就這還是因為不少人上操場準備找明澈的茬根本沒遇到危險的原因。
在藍星,戰友情亦是最為堅固不移的感情之一,而在武道班,這一群同樣年輕的求道者,又何嚐不是一個個戰友?
可片刻之後,班長眼中的光芒又暗淡下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力量,替我多喝一點。”
“你守好大家,等我回來,再請你喝酒。”明澈再拍拍班長的肩膀,走向李篤一:“插幾把槍在這裏,咱們出去耍耍。”
李篤一沒有說話,一柄閻王喚從他衣襟中鑽出,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割出一個鮮血四溢的極細而狹長的傷口。
“鮮血”,或者說實質化的奇跡在李篤一身上大量湧出,凝聚出一柄又一柄龍血貫月,被他插在那圍坐在一起的人群外圍,不少女孩瞪大著哭的通紅的眼眶看著。
隨著最後一柄長槍被插入地上,李篤一輕輕彈了下豎起的槍柄,“嗡……”九柄長槍發出鋒銳的錚鳴。
“沒事就待在槍劃出的圈裏,一般魔獸不會敢靠近,實在有情況可以把槍拔出來,可以獲得一點增幅,應付應付,我們會趕回來。”明澈囑咐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