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後方，李篤一已是怒目圓睜，在他被詭異狀態影響之時，那群魔獸如入無人之境，對人群大肆屠殺！
他擲出帶有滔天怒意的血色長槍，卻被那畜生和明澈的攻擊一同躲了過去，渾身憤怒無處發泄，無名長刀的掀起的刀氣起於周身回轉，閻王九喚發出尖利的爆鳴！目標赫然便是那人群中肆虐的魔獸！
兩人皆是全力爆發，頃刻之間，妖將自退，群獸授首！
那紅色大馬退去之時，詭異的時間拖慢狀態已經結束，在普通人眼裏，隻是一個瞬間過去，旁邊便突兀爆開無數血跡，數具屍體出現在人群中！
“啊！”
無數尖叫在人群中爆發，騷動如同電流入水般在人們的視線與神經間傳遞，眼看就要崩潰。
千餘數未經專業訓練的普通人隊伍比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更加脆弱。
“夠了！”李篤一冷厲的聲音輕易蓋過了喧嘩的眾人。
明澈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走進人群，將被魔獸殺害的屍體一具一具背了出來，橫放在那廣場空曠處。
因為是他自信說要保護他們。
因為那新種魔獸獨特的殺傷方式，屍體們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僅在明澈背上流淌下的血液也足以浸透他全身上下。
因為是他自信說要保護所有人。
他每次走入人群，都會拖出幾具屍體，重複重複再重複，人群中已經在沒有了一具屍體，而遠處的地上，二十三人數以萬計的傷口仍不住的往外淌著鮮血。
緩緩走到人群前，明澈深深鞠了一躬。
因為是他說的。
“哥哥，喏……洗洗吧，臉上有東西，就不好看呢。”奶聲奶氣甚至還有些大舌頭的聲音在明澈麵前響起。
明澈抬起早已被受害者血液浸滿卻依然有種妖異美感的臉龐，麵前，一個大概隻有六七歲年紀的小女孩正努力把一瓶礦泉水往上舉，試圖把它塞進明澈那隻是正常站著就已經超過小女孩頭頂的大手中。
他愣了愣。
此前學校中兩百餘條性命已經將明澈的驕傲擊得粉碎，還能勉強做些表情已經是他樂天性格最後的餘裕，此時看著這二十三具屍體就這麼堆在這裏，明澈覺得自己漂浮在深海裏。
孤獨，黑暗，空洞洞的，想要拚命抓住些什麼，卻做不到。
“小夥子……明明還這麼年輕啊……就已經是十二月獵人了嗎？一定很累吧？”小女孩旁邊，一個老奶奶慈祥的笑著：“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容易想得太多了，其實你們已經做得夠好啦。”
“我小時候啊，哪有這麼多強者拉得下臉來保護群眾，現在時代好啦，明明不過是二十三條人命，要是我家老頭子還在啊……他肯定會罵你是個隻會多想的軟蛋，有這時間犯賤，還不如多殺兩頭魔獸報仇呢。”
老奶奶臉上是溫柔的笑，眼中閃過無盡的滄桑，嘴巴裏卻說著殘忍的話，卻並沒有人反駁，不同於初出茅廬的學生們，他們老一輩人，見識過戰爭的殘酷。
“哥哥是好人，哥哥要開心！”小女孩還在努力把手中的礦泉水往明澈手裏送。
“是啊是啊，明明是這樣強大的覺醒者卻能特意來保護我們，已經不盡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