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高懸。
一座青峰深入高空,其上紫氣縈繞,青氣煙波浩渺。
一座巨大的祠堂坐落於此,供奉著各色珍奇秘寶製成的祀牌近千。
寬闊的青苔磚場上,一個個正麵鏤空的黑金色大殿成扇形,對準中心的數十米高的香爐,一把把褐色交椅擺列其中。
蒼顏白發,長須飄飄,皂靴錦袍,和藹或威嚴的老者圍坐於此。
其後是一眾年輕的少年少女,哪怕他們連坐都不能坐。
可連山都不能爬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無人言語,冷凝的氣氛,連赤日高懸都無法照射,甚至隱隱有種黑天的感覺。
咚,哐當哐當……
此次會議的主角也並未令他們久等,隨著一陣軍士前進的聲響,被斬飛的山門徑直砸入廣場。
煙塵碎石四處飛濺,供先殿的牌匾亦是破碎飛過來。
一個供字狠狠地砸中香爐,撞擊聲大起回蕩於山峰,青煙化業火。
“謔,火氣夠大的,茯苓沒和他好好相處嗎?
以他們倆的性子應該很快就可以接納才對啊!”
作為唯一一個坐著的年輕一輩,百裏蘇有些驚歎對方的出場。
同時也為自己賣閨蜜的行為是否正確擔憂起來了,畢竟從先前的表現來看與神明的眷顧。
對方應該可以輕鬆應付這種局麵才對,怎麼一出場就想要來打架的啊!
不會是那個不喜歡說話的黑衣劍客給帶壞的吧!
就在百裏蘇胡思亂想的間隙,尚夏州便帶著精甲軍走上了這個廣場。
四百名精銳中的精銳軍隊沉穩的步伐像協同的鼓聲,敲擊在眾人的心間,並將那破碎的山門踏了個粉碎。
“世侄來的怎麼如此之晚呢,我等還要與你同議如何令人皇同意出城救災。
還將山門牌匾伐了這是要做什麼?”
靠近祠堂的殿堂中,一位歐陽氏的老者率先打破這種氣氛。
尚夏州沉沉地吸了一口氣,想起了早上見到的一幕場景。
一名自己的士卒將一名私自攜帶子嗣進城的外化民按照規定斬殺,懸掛於農田之上,並將幾名不聽從指揮的奴隸殺死。
無人認為此有問題,畢竟一切的規矩都需要執行也有其存在的意義。
連尚夏州也不認為那些行徑有何問題。
那些奴隸外化民隻是因天災而逃難至此,氏族提出了適合的交易與入城定規維護自身利益。
並防止巨闕部的人口流失過多,或者都城混亂。
那些精甲軍士本就以令行禁止為準則,對各種定規與命令就要嚴格執行。
無人有錯,可那名士卒可是先前在城外救人的澹台氏的那位啊!
所以依靠先前的一切都後無意義了,氏族的人都知道要救人,那是巨闕部的根基。
但誰又會放棄自己在災厄立身之本救巨闕部的根基呢?
那一幕幕對尚夏州的衝擊越來越大了,現在哪怕要毀了這破祠堂要了他的命。
他也要向神明宣誓他的決心,狠狠地敲敲那些麻木不仁的氏族。
二話不說,磅礴的氣血宣泄而出。
各氏族長老表情不一,似乎在推測這原先還有極大的合作意願的人子。
怎麼這麼快就要掀棋盤了,而且他貌似也沒有那個能力掀棋盤。
一名和藹的老者勸阻道:“小州啊!你可不要做傻事啊,現在巨闕部大災傾軋而下,我們要得是眾誌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