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胡莽在此感激不盡!”

白玉城內,平生酒樓裏。

坐落在靠窗的年輕男子,麵如冠玉,眉清目秀,一身書生氣。不過望向窗外的雙眼裏卻蘊含愁緒,聽到胡莽所說,轉過臉將胡莽那糙漢渾身上下包紮好的傷口處盡收眼中。

“舉手之勞,胡兄不必言謝。”

胡莽頓時坐不住,挺直身子道:

“這怎行,還不知公子名諱。”

“倘若公子日後行走江湖有能用得著我胡莽的地方,隻管吩咐一聲便是。”

“即便是上刀山,下火……”

沒等胡莽這番慷慨激昂的言辭說完,錢塘便開口打斷:

“在下錢塘,隆安一說書人。”

“胡兄此番話,錢塘心領了。”

“隻是有一事,心中不明白,還望胡兄解惑。”

“害!錢公子有什麼想知道,隻管問,我胡莽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錢塘緩緩道:“胡兄身為俠客劍行的人,可為何不救胡兄,反倒是撤離了白玉城。”

“呃,這……”

胡莽麵色微愣:

“錢公子有所不知,胡莽有愧行主所托,行主交代之事我沒有辦好,所以才被行主拋棄,從此不再是俠客劍行之人,是生是死也便與俠客劍行無關。”

錢塘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正因這樣,若沒錢公子出手相救,我胡莽早就死在了白玉城,恐怕屍體早就僵了。”胡莽麵帶感激,抬起桌上酒碗,聲音哽咽著:“錢公子的恩情,胡莽此生來報,這碗酒我敬錢公子!”

錢塘也是頭次見到這般情形,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過是心中謹記師父所教,出門在外,多做善事。

因為誰都會有遇到困難的那一天。

“你身上可是有傷,醫者不是說了不能飲酒!”錢塘有些擔心道。

胡莽滿臉不在乎,喝下手中的那碗酒後,咂咂嘴道:“人生在世,終有一死,一點酒不至於,何況還是相見歡,不是想喝就能隨便喝的,果真是好酒啊!”

“若不是恰巧碰見那朋友多買一壇,賣與我們,不然可沒這個機會喝道相見歡。”

錢塘看著胡莽放下手裏空碗,一臉回味的模樣,忍不住放下手裏的茶水,給自己倒上了一碗相見歡。

胡莽接過錢塘手裏酒壇又給碗裏倒滿,端起向錢塘笑著示意,又幹了一碗後長舒一口氣,臉上紅暈漸漸泛起,不過胡莽隻覺身體上下得到了滿足。

一切盡收眼中的錢塘,端起酒碗放在鼻尖嗅了嗅,眉頭微皺,隨即一飲碗中酒水,麵色微變,放下酒碗適才道:“好酸啊!”

話音剛落,胡莽卻說:“你在品品。”

“回味甘甜,唇齒留香。”錢塘麵色舒展,眼眸一亮,忍不住誇讚:“在下雖不懂酒,也是頭次飲酒。隻是此酒初入喉發酸,但回味甚是甘甜,不愧是好酒!”

“若是帶回給家師那個酒鬼,他定是喜歡的。”

“那是自然。”

胡莽解釋道:

“相見歡與那長相思,二者皆是中州好酒!”

“長相思出自長福客棧,而相見歡自然是這平生酒樓咯。”

“此等好酒放眼整個天下,也僅有這兩家地方出售,運氣好點說不準還能買到。出了這兩家地方,別地根本買不著,因為別家壓根釀不出來!”

錢塘聽得一臉認真,酒勁也開始漸漸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