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耀 ,江以耀!”周染在漆黑的小巷子中不斷喊著江以耀的名字。不久前雨才停,地上全是些蜿蜒的血跡。
周染慌了。周母比較冷靜“打120,傷的應該有點重。”
周父應了一聲,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周染依舊往小巷子深處走。他這個笨蛋,自己承受一群人的毒打。
前麵一個黑影靠在牆壁上,周染頓住腳步。她的唇在顫抖著,她不敢去看,她沒有勇氣去看。如果那個真是江以耀那該怎麼辦。
連周染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時早已淚流滿麵。好疼啊,我的心再痛啊。
“染染!”周父打著手電筒過來,光照在了那人身上。
那是江以耀。他低垂著頭。右腳不斷冒血,他沒有動也沒有睜開眼睛。
“江以耀。”周染開口,她才發覺自己的聲音。
救護車的聲音響起,醫護人員匆匆趕來。把江以耀抬到擔架上。
過了幾個小時江母才匆匆到醫院。
那是個雍華富貴的女人,穿著得體的衣服。“江以耀他怎麼了。”
周染走上前去“阿姨,實在對不起。”
江母緊緊皺眉“怎麼回事,以耀怎麼進醫院了。”
周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後,周母讓她先去外麵買些東西吃,剩下的她和兩個大人解決。
周染隻覺得腳步沉重,腦袋暈乎乎的。突然一個中年男人從拐角出來
隻看了一眼,她便覺得他與江以耀有幾分相似。隻不過男人步履匆匆,很快離開了周染的視線。
周染還是沒吃東西,反而帶了一份粥。
“染染,江以耀醒了,快過來。”周母匆匆道。
周染把粥放了下來,深吸一口氣進了病房。他傷的有些嚴重,不過一個月左右就能徹底恢複好。
推開門,周染迎麵與坐在病床上的江以耀對視上。他的眼裏沒有太多情緒, 很快轉過頭去。
周染大抵是知道現在的自己不好看,蓬頭垢麵,還穿著校服,昨夜又沒怎麼睡覺。她不敢和江以耀對視。
周母和江母說話。周染沒有心思去聽,緊張的扣著校服褲子。
“媽,我想和周染單獨談談。”
周染猛的抬起頭,江以耀沒有什麼情緒,嘴唇有些發白。
江母十分為難。顯然不想讓他們倆單獨相處。
周染站起身勉強微笑“沒事的阿姨,我就和江以耀說幾句話。”
幾個大人出去後,屋內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周染不敢開口,她看到江以耀現在的模樣會很自責。她就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
“都說了。”江以耀艱澀開口。他指的是事情都和家長們說了嗎。
周染點了點頭。她害怕這件事會牽連到王淼淼、白臨甚至是江以耀。可江以耀已經受傷了,還是為了她受傷的。
一想到江以耀的傷勢,周染終於開口“疼嗎?”
“什麼?”
“你還疼嗎?”
“不疼了其實。”
周染其實知道現在肯定也是很疼的。強撐著罷了。
周染看向江以耀。他就那麼望向窗外,帶著一股悲寂。周染想,他可能想獨處吧,自己還是出去吧。
於是拉開了椅子。
書桌前,看著眼前的習題周染沒有心思。
“染染。”周母輕輕叩了叩門,提著一個飯盒走進來。“哎,寫不出來就不寫了。明天你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剩下的我和你爸爸找老師解釋。”
周染實在是繃不住了,悲傷從四麵八方襲來把她給吞沒了。
“對不起,媽媽。嗚嗚。”周染靠在母親懷裏抽泣。周母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這種事以後要與我們商量可不能瞞著爸爸媽媽。”
“嗯。”
於是周染提著一盒餃子到了醫院。
門沒關,周染直接走了進去。她皺眉,怎麼會有煙味。
黑暗裏煙霧明顯,輪廓分明,捏著煙的手骨節分明。
黑暗裏的兩雙眼睛四目相對。江以耀先將煙滅了。
周染才反應過來“我媽做的餃子。”
“多謝。”他的聲音十分沙啞,看來才睡醒不久。
他就那麼坐在那,一動也不動。
周染很想提醒他醫院不能吸煙。要是吃不慣這個餃子她可以去樓下買別的東西吃。但終究是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她走的很慢,醫院走廊隻有她一個人腳步的噠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