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有些不太明白,先前在學堂也念書那麼多年,為何考試他次次落榜,這次也就大半年,夫子怎麼可能說他能去考秀才?”
吳母想了想還是勸霍啟君:“子軒是個懂事的孩子,自小念書,家裏的活計從沒讓他幹過,就怕耽誤他念書考試,可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有些不識五穀,身子骨還差,可依然讀書讀的不好。”
“如今你讓他繼續讀書,怕是隻會繼續害他啊!他不是那塊料,我們這種窮苦出身的百姓,唯有田間地頭的糧食作物,才是我們的命根子啊!”
霍思佳反駁道:“您這話說的可真沒道理,我娘送夫君去念書,怎麼能是害他呢?夫君很聰明,連書院院長都誇他,同窗學子都以他為榜樣,都跟他請教學問呢,你們也太看不起自己的兒子了吧?”
吳家人一怔,吳母喃喃的說道:“怎麼可能?他原先讀書就跟同窗關係不好,也少見他回家說什麼,除了悶頭讀書還是悶頭讀書。”
霍思佳還想說什麼,被霍啟攔住了。
霍啟君此刻心裏已經清楚了,他們不是來打秋風的,可能就是想兒子了,也沒見過兒媳,過來看看。
他們跟老霍家是不一樣的。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生氣,一點也不了解自己孩子的父母,也是不合格的父母。
吳子軒的父母就是這樣的。
霍啟君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你們也知道他沉默,不愛說話,我知道他悶頭苦讀,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知道他為什麼回家從來不提學堂的事,從來不告訴你們他學業如何?跟同窗關係如何?有沒有知心好友?”
霍啟君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把吳家人問住了。
霍思佳抱著孩子站在一旁,默默的抹眼淚。
霍思爾一臉複雜的看著這一幕,微微歎了口氣。
吳母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他不說,我們便以為沒事,難道他跟同窗關係不好嗎?是不是被欺負了?”
這個時代的人沒文化,不懂大道理,更別說人家那些彎彎繞繞了。
對於孩子更是覺得,我供你讀書了,你得好好學,你在學堂除了讀書識字,還能發生別的什麼事情?
前世律法嚴苛,人們的生活幾乎無所遁形的情況下,校園霸淩依舊屢見不鮮,頻頻發生。
更別說這落後的古代了。
尤其是這樣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老百姓。
他們隻懂地裏莊稼啥時候收,啥時候種,一家幾口一年要多少口糧,才能勉強活過這一年。
他們隻知道讀書能當官有出息,便送孩子去念書,指望這樣能讓子孫後代過的好一些。
他們隻知道把束脩準備好,把銀子準備好,把孩子送到學堂去,讓夫子收下。
但他們不懂,讀書不定能都能當官,也不一定能改換門庭,更不是把銀子準備好,把孩子送到學堂讓夫子收下就完事了。
就像吳子軒這樣在學堂備受欺淩,影響學業,影響考試的學子,就他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