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聽他一說,不覺捋須笑道:“這事是我做的不對,但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劉使君?”
“為了他?”下人實在想不通了。“對”張昭點了點頭,說道:“我固然知道劉使君那次戲弄於我,卻也不過是一時貪玩罷了,就像我……”就像他剛才偶爾興起,著石擲樹,張昭沒有說這個,繼續說道,“說到底,劉使君也隻不過我是跟我偶爾開開玩笑,我何能往心裏去?隻是,他這種玩笑雖然可以開開,但就怕他戲弄我一次後,覺得好玩,又去戲弄他人。我倒是沒事,可要是他人一怒而起,那便如何?如此讓天下人聽見,豈不是止了那些誌士的進取之心?這樣一來,也就壞了他劉使君的名聲了。我既能看見這其中危害,怎可不加製止?”
下人聽得皺起眉頭:“可大人你也沒有上書規勸過劉使君,就一味的躲在家裏,隻怕劉使君對大人的這片好意卻是無法明白呢最新章節網遊之化仙。”
張昭嗬嗬一笑,說道:“如果他是一個賢君,一個敬愛人才的君子,那他就會明白我的苦心。我不上書規勸,正是等著他來向我道歉呢。隻要他來了,那麼我的‘不規勸’也勝似‘規勸’了。到時,劉使君知過能改、禮賢下士的名譽,也就會隨著這事而傳遍天下。如此一來,縱然是一時誤會,我也甘心如此了。”
下人一聽,也對張昭的高潔很是佩服,隻是他還有點不明白:“可是,先前日子劉使君他自己也過來了兩次,大人你都沒見,卻又是為何?”張昭捋須道:“這你不懂了吧?我這樣做,正是告誡他這種事今後少做,也讓他長長記性,如此灰心了幾次後,他還能來,那就是他真正感到自己錯了的時候了。”
“可是,劉使君兩次都來過了,也都被大人你拒而不見。這些日子都過去了,劉使君他還會再來嗎?”。下人不禁擔心的問道。“會的”張昭很是有信心的捋須而言,因為他此刻腦海裏回憶起的,卻是去年時,劉備彈鋏而歌,親自請他回彭城的一幕。劉備尚且能彈鋏以求賢士,那就證明他是一個愛才的人,一往不行,二往不行,三往才是真正考驗他的時候。張昭也相信,劉備他一定會來的
張昭想到這裏,沒有再開口,看到案上寫到一半的書劄,突然靈感來了,也就著筆繼續完善。下人得到回答,也就不敢再打擾張昭了,趕緊不語,退在了一旁。恰在這時,門外一下人走進,呈上一封投刺,稟報道:“大人劉使君率同糜別駕、張治中、陳軍師登門求見”
立在張昭案邊的下人一聽,不由對張昭的判斷力深感佩服,趕緊接過投刺,心想這次張大人無論如何要見劉備了。卻見張昭聽他一說,隻是鼻子裏微微一哼,繼續寫著手上的東西,並沒理會。送刺來的下人看了旁邊那人一眼,不明白張大人到底有沒有聽見?旁邊那人眉毛一皺,深知張大人的脾氣,知道張大人寫東西時,那外人可千萬不能打擾他的,所以也隻是遙遙頭,讓他再等一會。
稍立了一時,張昭落筆寫下最後一個字,仔細再遍閱了遍,滿意的將筆放下,然後讓旁邊下人將書劄卷起,吩咐道:“今日天寒,我這裏也沒有爐火讓他們暖身子,就將這個交給劉使君,再讓他們先回去吧。”那人接過書劄,也就趕緊送了出去。
站在門外的劉備,看看身邊都帶來了張紘、糜竺還有陳宮,想到這副華麗陣容,又在大雪天登門求見,這次,他張昭無論如何也要開門相見了吧?他先前兩次前來,都是被張昭拒而不見,失敗而回,不免有點氣憤。但他事後仔細想想,自己當日對張昭的戲弄實在太過份了,怪不得他老人家這麼動怒。更何況,他也明白,自己此刻是事業未竟,怎可輕易得罪像張昭這樣的賢人,不然傳出去,豈不寒了天下士人的心?於是他總結了上兩次的教訓,這次來,決定帶上陳宮他們,再當著這些人的麵向他道歉。如此一來,也就不怕他不滿意了。更何況,這次來又難得的碰到了這種惡劣天氣,也就不怕他不見了。
可哪裏知道,張府的門開了,走出來的不是張昭,卻仍是那個每次都能見到的下人。隻見下人將書劄呈上,把張昭的話學了,也就靜待劉備離開了。劉備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子,也不覺臉上微微一紅。但他還是淡然一笑,將書劄展開,說道:“長史他在這種手都撐不開的惡劣天氣下,還能寫這封書劄給我,也難為他了。”他展開一看,卻是不覺的眉梢打開,笑道:“治中、別駕、軍師,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