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後,我向劉公要來了曹公僅有的首級,並請求厚葬曹公。
劉公都答應了,立即在彭城的西麵,為曹公蓋了座墳。
曹公死後,劉公以為我可以安心的跟著他了,於是數次找許褚來跟我談這件事情。可以說,對於劉公待我的厚恩。我是無以為報,但我豈能在曹公屍骨未寒時,就立馬跟了劉公,這讓我將來死後何以麵對泉下的曹公?
於是我要求要到曹公這裏守墓,等三年後,若劉公那時還需要到我的地方,我定當效力。
世事滄桑,如今眼看著兩年很快就要過去了,我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在這兩年裏。劉公讓他的夫人們帶著小孩時不時來看我,跟我說些京都的典故。她們一來就帶了好多的東西,又是吃的,又是用的。還有賞賜的綢緞和金錢。除了口糧和蔬菜外,其餘的東西都被我退了回去,一樣也沒多拿。
我最喜歡的是跟劉公的兒子和女兒玩,他們都很可愛。
劉公的女兒今年也已經仈jiu歲了。長得十分秀氣,很討人喜歡。她還時不時的向我討教“武藝”,要跟我切磋一番。哈哈。想想鬧人。劉公的兒子也三四歲了,倒是有點調皮,喜歡指指點點,倒是有點劉公指揮大將的氣度,看來將來也是個能繼承大業的人。
甘夫人和糜夫人雖是女人家,不方便出來,但似乎不避諱這些,還說是劉公刻意交代的。她們每次來,都給我帶來劉公的問好,我十分的感動,真的!
還有,我的老朋友許褚,他每次從定都那邊過來,都要來看我一次,帶來整壇整壇的美酒。
而每次,都是陪著我喝到天亮,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有一次喝著喝著,不知不覺大醉了過去,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在曹公分頭已經睡了整整一晚了。難怪夜裏時候冷風簌簌的刮著,灌到衣服裏怪難受的,愣是醒過來幾次,但都沒意識到自身的處境,想想真是好笑啊,好看的小說:全文閱讀三國釘子戶。
許褚算是跟我最好的朋友了,他很少跟我談“政治”,隻跟我談心。也隻是劉公讓他勸我的時候,他才憋紅著臉,也不拐彎,直接將來的目的說了。說實在的,他人就跟我一樣,太直了,話也不會說。但他這種xing格,我十分喜歡,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跟他特別要好的緣故了。
除了他們,還有彭城裏的陳群、糜竺等人來看過我。當然,糜竺等年初時已經離開了彭城,帶著命令趕赴洛陽營造東都去了。能跟我說上話的,也就這麼幾個。而我,一直在曹公的墳場守著。兩年來,一個人孤獨的riri夜夜陪伴在曹公左右,從沒有後悔過。
當然,甘、糜二位夫人念我一個人在這裏太過冷清,想派些人來跟我作伴,有些時候還可以幫上忙,但都被我拒絕了。我不是不知道她們對我的好,但我怕人多了,會吵著曹公休息。
就在前些天,甘、糜二位夫人又來看我,又帶了許多的東西。這次,她們好像故意回避我,沒有像原來那樣大談外麵的局勢,甚至沒有提到她們一直引以為豪的劉公三路進軍的消息。我問河北的戰況如何了,她兩人也隻是支支吾吾的,說還好。我不知道還好算好不好,我也就沒有多問了。我跟劉甜和劉楚玩時,這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嘴說露了,居然提到了曹公。
她們居然說曹公仍在豫章,他沒有死。
我愣住了,曹公沒有死,那這裏埋著的又是誰?
當時,甘、糜二位聽到兒女們胡說,也就立即讓她們閉了嘴。這次事後,我的腦袋又開始痛了,曹公難道真是沒死?我平時也會偶爾進城買些用品,這次,我想進城探聽清楚。於是,第二天,我偷偷趕了一回集市,到城裏去了一趟。
在城裏,不用我打聽,關於曹公“複活”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我回到這裏,看到這個我守了兩年的墳場,心裏莫名的悲傷。
是喜是憂?這叫我如何分得清楚?
在我思考了三天後,我終於做出了決定,我要去找曹公!有曹公在的地方,就一定要有我典韋!
我隻能,對不住劉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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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韋將鐵戟仿佛的擦拭了幾回後,直到鐵戟上的鏽跡也去了,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將雙戟插在了後背上,然後掃視了一夜這個他守了兩年的jing舍,緩緩歎了口氣,將眼淚收住了。
他步出jing舍,來到曹cāo的墳前站立著。
風吹得正疾,刮在了他的衣服上,如波浪掀起。
他眼睛盯著眼前墓碑上“漢故車騎將軍曹cāo之墓”思慮了良久,終於還是緩緩跪了下來,向著它拜了三拜。
不管這裏是不是曹公,畢竟他已經守在這裏兩年了。
等到他站起來時,他回了屋裏,將燈熄滅了,然後,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這裏,是彭城西曹cāo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