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學校裏因為丟書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同學之間都在傳是一個經常來這裏乞討的流浪漢,趁夜裏沒有人來學校把書偷走了。畫風漸漸離譜,各種有鼻有眼的畫麵在學生之間流傳。黃靜在胖丫旁邊喋喋不休:“那間教室的鎖還是好好的,這個小偷是從窗戶上進去的。你說這大窗戶鋁合金的,他們是怎麼撬開的啊?”胖丫驚訝地問道:“他們?你說小偷不是一個人?”“有可能不是一個人啊!我聽人家說,書很重的,一個人根本弄不走那麼多書啊!”“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運了好幾趟?”胖丫反問道。“那不會吧?後院可是住著副校長呢,聽說他自己都沒聽見動靜。估計人家好幾個人就來一趟就走了。”黃靜腦子反應很快,條條框框的給胖丫分析起來。
這件事之後,原本住在後院的副校長,直接搬著家具住上了教學樓。圖書閱覽室的隔壁原本空著,副校長就直接住進去了,門前的走廊焊起了一個大鐵門。副校長在走廊上種了很多花盆,同學們這幾天的樂趣便是上樓看校長搬家,下課的同學們擠著腦袋在二樓走廊裏看。後院裏是胖丫們以前上課的教室,是兩排瓦房,現在住的是老師們,還有的是辦公室。而現在的教學樓還是新學期剛搬進來的,窗戶大大的很明亮,黑板也非常清晰。連教室的門鎖都是新的,地麵也是水泥地,比以前的紅磚地好掃多了,課桌放上去也很平穩。
從樓梯口可以進入後院,平時去小賣鋪和上廁所都要去後院。右邊第一排的第一個門就是小賣鋪,是副校長老婆開的,賣點書本和筆一些文具類的。其實最主要的是零食,辣條,汽水,還有夏天的冰糕,花樣很多。後邊那排左邊的角落裏是廁所,右邊則是一大塊菜地,是副校長老婆種的,旁邊是一個水池。跟農村家家戶戶的壓井一樣,瘋玩跑鬧的孩子們才不會管天氣如何,渴了就相互結伴去那裏喝水,需要一個人去壓動扶手才會出水,等喝好的換另一個人去壓扶手。胖丫天熱的時候會帶著水瓶,其實就是家裏不用的飲料瓶,因為是塑料的,所以不能裝太熱的水,要不然瓶子會被燙癟。班裏邊隻有周琳娜家裏條件好,上學會帶零花錢。而另外一個同學因為家裏有著小超市的營生,平時零食也沒斷過。
胖丫問奶要錢,隻能是買作業本或者筆,要說是買零食,葛老太那是鐵定不給的,所以胖丫很少在學校小賣部買東西。連胖丫上學前班的作業本和筆都是秀蓮姑姑給的。平時讓胖丫跑腿買東西,給的錢也是剛好夠的,平時也不存在有零花錢。村上大部分人家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大人們掙個錢總覺得不容易,買點文具啥的都嫌用的快,更別說給了孩子零花錢啦。
學校偷書的事情,慢慢的沒啥人提起了。胖丫最近總是看後排的位置,空蕩蕩的沒有人。鄭老師跟大家說,孫小武家裏有事,請假了。大家也沒在意什麼,該上課上課,該玩玩。胖丫心裏隱隱覺得不安。想起來去年,孫小武在講台上罵胖丫,當時在後院的教室裏。教室後邊堆滿了不用的廢棄的課桌,有的甚至缺胳膊少腿的。胖丫當時氣急了,吵不過孫小武,拎起一個桌子腿甩了過去,正中孫小武的腦袋。可能太疼了,孫小武直接坐地上捂著頭哭了,說要去她家找家長。那天晚上胖丫嚇的一夜沒睡,她害怕孫小武死了,這樣她就是殺人犯了。當第二天看到孫小武來上學的時候,心裏稍稍放下心來,但又不敢問,悄悄觀察了對方一個星期,發現他活蹦亂跳的一點事沒有,這才把心放下。而現在又是這種不安的感覺,回家以後又把書重新藏了個更隱蔽的角落,這才放心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