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吧,我初來貴府時,不適應這裏的飲食。就請季伯伯特地給我打造了一個小廚房,小泉,你可以先去我那邊煮粥。”
要說之前還是敬佩季父的傅炳瀾,現在餘下隻剩不理解加五味交雜。這寵妾滅妻不夠,自己的女兒生病竟然連一口熱粥都喝不上。
“這……,奴婢不會煮粥……”小泉支支吾吾,慚愧的應聲。
大夫人從未將她看作傭人丫鬟的存在。她雖隻比季家小姐大了兩歲,但也沒下過煙火繚繞,熏人的廚房。
想到這,心髒處懊悔無及。
“在下不才,勉勉強強會煮點東西,就我來吧。你且在這兒等會兒,半個時辰後來我的別院一趟,等我煮好後,你來端給小姐吃。”他說完轉身毫不猶豫的大步離去。
季歡嶼站在高處,目送高大的背影一點點變成小黑點後緩慢前行。
眼神複雜,這人……,為什麼那麼好心?
小泉感受到一陣風,她開口說道,“小姐,此時起風了。我們回屋子裏去吧。”
季歡嶼彎腰撿起被放在台階上的薔薇,含苞欲放的花朵如同少女,等開始時就會有無限驚喜。
她麵露沉思的想了一會,看了眼滿院子的花,最後還是鬆口了,“一會你去端粥的時候,告訴他一聲,就說他的請求我答應了。算是謝禮。”
小泉滿腹疑問,不過也知道主子的事情不好多打聽,點頭應下了。
不過,要說謝禮。可就還有一件事,小姐不知道……
她想了想,覺得依照小姐不愛欠人情的性子,還是知道的比較好,正欲開口。
季歡嶼就不經意間隨口問了一句,“那天,抱我回來的是他嗎?”
小泉腦袋中警鈴瞬間拉響,下一刻,就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頭緊緊的低著,自己先懺悔認罪,“小姐,我有罪。”
她不看她,薔薇花還在指尖轉動,不同角度有著不同的欣賞,看上去是說不出的詭異美感。
“那日,奴婢實在沒招了。所有人都去前廳賀禮祝詞。府邸內找不到幫忙的人,就去了傅公子那……。奴婢知小姐不喜那份婚約,也不喜傅公子,但奴婢當時真的沒法子了。請您寬恕奴婢擅自主張。”
小泉連續磕了兩個響亮的頭。柔軟的皮膚包裹著堅硬的頭顱碰撞在邦邦硬的台階上,外人聽著都覺得疼。
季歡嶼看向遠方的天空,半晌沒說話。少女如雕塑一樣站立不動,似乎是想的太入神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下次別這樣擅自替我做決定。我季歡嶼這輩子都不願做第一個低頭認錯,委曲求全之人。”
哪怕生活變得天地相反,她季歡嶼還是季歡嶼,是季府的嫡出小姐,是亡故的季秦氏最疼愛的唯一女兒。
她從沒被困難打倒躺下,也沒有不堪折辱甘願折腰。
她骨子裏與生俱來,磨滅不了的傲氣。她接受的教育的認知,沒有一個教她遇到困難隻會作可憐姿態求得眾生憐憫。
小泉雖淚流滿麵,臉上還是笑著,她擲地有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