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之境,卻有著些玉玉青蔥的鬆柏立於這天地間。
柏木林與雪野,綠色與白色形成鮮明對比。
一名16歲的少年,閉著雙眼,站在山坡上。
“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聲音中似是透露著滄桑感,像是經曆過許多生死劫般的透徹。
都說,寒冬的風,猶如刺骨的匕首。
但他卻衣著單薄,不懼這世間任何利器。
他的睫毛微微動了下,右手不經意間抬起,隻見一柄充斥著肅穆殺氣的匕首夾於他兩指之間。
就在同一刻,破風之聲響起。
一名身著厚重大氅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這名少年的身前,“噗”的一聲,一具一身黑色衣服的人砸在了厚厚的雪地裏。
“公子!”那名中年男子將頭上的白色狐皮帽氈摘下。
雖是中年,但那頭發早已斑白,他的眼神透露著堅毅。
“殺了吧!留著也沒用!”少年淡淡地說道。
中年男子二話不說,一掌拍於那黑衣男子的天靈蓋,瞬間失去了生息。
“胡爺,這十幾年來,大大小小的刺殺已有數十次了。”
“公子,都是屬下保護不周,讓公子受驚了!”
少年叫胡楓兒,自打記事起,就生活在這苦寒之地。而類似的刺殺事件,他也經曆了十餘次。
胡楓兒也向胡爺詢問過原因,但總被胡爺給搪塞過去。這麼多年下來,胡楓兒也就習慣了。
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些刺客並不想要他的命。每一發暗器都避開了要害部位,目的可是相當明確,就是生擒。
既然從胡爺嘴中得不到答案,那也隻能順其自然,反正身邊還有胡爺。
胡楓兒這麼想,心中自然也不會太過在意這些刺殺行為。至於什麼人想要他,胡楓兒也不太想去知道。
答案,總有一天會揭曉。
但他不會想到,答案揭曉的那天,會令他極度痛苦。
處理完刺客,胡爺表情嚴肅,說:“公子,四門學府明日將派人來迎接您,之後......。”
胡爺欲言又止。
胡楓兒一臉不可置信。
“之後的路,要靠公子一人走下去了。”胡爺說完,雙手抱拳,跪在了胡楓兒的麵前。
胡楓兒有些驚慌,連忙跪下,雙手緊握胡爺的手,說:“胡爺,你不在我身邊了?”
聽到這句話,胡爺像是泄了氣,不似有以往的神態,說話的語氣也越發的低沉。
“明日早,四門學府的陳庠官親自來接您,還望您盡早準備。”
說罷,胡爺站起了身。
他不敢多說一句話,也不敢多做一刻的停留,他怕狠不下心來與這個朝夕相處16年的小公子分別。
突然,周遭刮起了狂風,裹挾著雪屑形成了一道道幕牆,擋在了胡楓兒的麵前。
胡楓兒就那麼跪在雪地裏,呆呆地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
雖說,這十多年一直是他自己一個人生活。但,每當關鍵時刻,胡爺那堅實的身影總會出現在他麵前。
幕牆消失,整片天地隻剩下胡楓兒一個人。
此刻,寒冬的風肆意地刮過胡楓兒的身體,就好像一柄柄鋒利的匕首,穿透過他的身體,他的臉,他的心。
胡楓兒站立良久,他抬頭看向天空。
“寒冬之下,連雲都散落一片,這陽光也是,格外的清冷。”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臉頰上,漸漸地,雪花越來越多,天色也慢慢變得陰沉。
轉明,原本能夠看到綠枝針芽的鬆柏,如今也隻能隱隱地露出些許的綠意。
大雪依舊下著,胡楓兒佇立在門口,他望向遠方。
隻見,一眾車隊隱隱顯露出來。
三頭五彩駝鹿拉著轎攆在雪地裏穿行,不急不慢,相當穩妥。
“爺爺,不就是鄉野村夫、野蠻小子,至於讓您親自前來迎接嘛?”坐在轎內的一名少女有些輕蔑地道,“這鳥不拉屎的窮酸地帶,即使出了資質絕佳的人,在學府內也不過是樗櫟庸材。”
老者聽後,瞪了一眼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