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至,齊宮燈火輝煌,宮婢、寺人往來其間。
今夜齊侯將於梧宮設宴招待魯國使臣,是以宮人事務繁重,庖廚們幾天前便開始準備。
齊侯呂杵臼輕撫長須,心中思慮萬千,日前晏子獻書,上麵的內容給他帶來的震驚不亞於當初晉燕來犯,齊師敗績。
他本以為那是晏相苦思冥想創出的奇文,一番了解才知道作者竟然是十二歲的魯國使臣!晏子又一直向他推薦孟閱,極言其人少年天縱,讓他越發好奇。
白日一見,才知晏相所言不虛。孟閱雖年幼,但其博聞強記、熟讀經典、能言善辯、行事不卑不亢,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長的也很符合他的審美。
再說,其少有賢名,今日見其言行便知心懷大誌不甘平庸,而魯君那個愚人又不能容。他條件給的優厚點,這不就是上天賜給他的賢臣嗎?
先有晏嬰,後有孟閱,活該他呂杵臼稱霸諸侯!再興桓公霸業!
可惜,少年拒絕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想到某些事情,齊侯呂杵臼有些忍俊不禁,輕輕摟住身旁的燕姬,有些莫名其妙的笑道:“再是聰慧,終究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啊。”
燕姬:???
美婦笑得溫婉,柔聲問道:“君上想到了什麼趣事,可否讓臣妾知曉~”
呂杵臼將燕姬環入懷中,盯著美婦明亮的雙眸,賣了個關子:“是魯國使臣之事,夫人今夜便知。”
燕姬玉指輕點齊侯鼻尖,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立馬就把呂杵臼迷的神魂顛倒,欺身而上。
……
梧宮。
“不是?你怎麼來了?就算你大父不來,也該是你父親來啊?”
夏諭一席青衣,頭戴白玉冠,腰間配劍懸玉,這一身行頭可不容易穿,知書和司琴足足幫他穿了半個小時,累死人了。入了齊宮,在宮人的帶領下,夏諭一到梧宮就見到了少年阿鮑。
聽到這話,最愛舒服的鮑牧頓時不樂意了:“怎麼?見了鮑某不高興?枉我還帶你去女……唔唔。”
見某人要胡言亂語,夏諭也顧不得一旁眾人,趕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訕笑道:“鮑兄慎言,慎言。”
“嗯~嗯~”鮑牧挑了挑眉,示意自己不會亂說。
夏諭緩緩鬆開手,見鮑牧笑的猥瑣,就知道自己形象以後在眾人心中估計要更加豐滿了。
想太多也沒用,總不能滅口吧?吃席要緊。既然遇到了,二人便結伴而行,一路上遇到各家族子弟權貴,鮑牧笑著搭線,一番寒暄,夏諭認識了不少青年才俊。
不同於白天的朝會,有資格赴晚宴的都是臨淄豪族宗主親眷和薑齊宗室,人數不多。
直入宮殿,夏諭舉目四望,見殿中大多是各家宗主帶著一兩位子嗣,男女都有,像他和少年阿鮑這樣獨身前來的極少。
這……越看越像相親大會。
夏諭還看到了熟人,季斯,瞬間他就不爽了。
媽蛋,一點小弟的覺悟都沒有!你個副使撇開自己這個正使單獨赴宴?
還有,對麵那不是晏相和大侄子晏圉嗎?
夏諭剛想上去與晏子寒暄一二,齊侯便帶著一位美婦人以及一雙兒女入殿。
眾人一番見禮,各自落座。
夏諭身前擺滿了做工精致的漆木桌案,案上佳肴美酒,香氣撲鼻,可他的注意力並不在身前的美酒佳肴上,而是略帶思索的看著齊侯身旁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