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諭無言苦思的時候,有人站出來了。
臧賜先被季氏欺壓後被孟氏羞辱早已經恨透了三桓,當即起言附和:“君上仁德。”
而後又對著少年譏笑道:“孟貜新喪,孟大夫~哦是少孟莫不是先前腦疾發作給腦子燒壞了,還不快謝過君上寬恕,求……”
“這魯宮之中哪來的狗吠,這般刺耳。”
夏諭語氣冰冷,打斷了某人的刻薄言語,又走到大殿中央,用看死人的表情瞥了臧賜一眼。
被這樣挑釁,臧賜氣極,當即越眾而出,立於殿中,抬袖指著少年嗬斥道:“孺子!無禮至極,孟閱你枉稱孟子!孟貜是個粗鄙之輩,自己不學六藝,禮儀不明,見辱與列國,其後嗣也盡是些名不副實之輩,貽笑大方之徒。”
姬稠本想出言阻止,見雙方劍拔弩張,索性坐觀孟氏應對。
孟何忌先前一直在觀察局勢,此刻也被臧賜之言激到了,怒道:“臧賜!你大膽!”
臧賜一甩手,冷冷道:“如此小兒之言可配不上孟司空的身份。記得下朝後多找幾個醫者給孟閱看看腦子,免得遺禍孟氏。”
眾人聞言,皆是心中一怔,臧賜衝動了啊。
季意如和叔孫婼倆人亦是眉頭緊皺,以大欺小就算了,可死者為大,實在不該波及已故的孟貜。他二人與孟貜同為三桓卿族宗主,又一起共事近二十年,素有私誼,偶有相爭,彼此也是情分不失。
臧賜辱罵亡者,欺壓孤幼,做的過了!
可還沒等到二人仗義執言,夏諭先有了動作。
夏諭最近心情一直不好,被指著鼻子罵,氣憤之下竟產生了一個極端的想法。又找係統問了問情況,心中大致有了底。
隻見玄衣少年緩緩走向臧賜,在兩人離得還有五六步距離時停下腳步,顫抖著抬起手,撐起袖子指著臧賜怒罵道:“老匹夫!安敢辱我父!閱之腦疾尚可醫治一二,不似你這等縱欲好色以至身體有疾,斷子絕孫之徒,找再多醫者也無用。”
“臧氏宗主?體虛無能之輩!充其量不過是一身體無缺的寺人罷了。”
近年國中有謠言,臧氏宗主臧賜似是下身有疾,不能行房事,早年所生子嗣身世亦成謎團。
少年拿這等捕風捉影之事諷刺他是活太監,臧賜如何忍得了,當即氣血上頭,再次抬手指著少年怒罵道:“放肆!豎子!孟貜生出你這等無君無父之徒,就活該早亡!汝之*******”
被辱及家人亡父,孟何忌再也壓不住怒火,咬牙切齒道:“臧賜!再說一句,我孟氏必伐滅你臧氏,破城之日,你臧賜後嗣一個不留!妻女皆充入曲阜女閭為妓!”
“豎子!爾敢!孟何忌…”
過了過了,再吵要出事了!姬稠心中急呼,趕忙起身厲聲嗬道:“臧卿!住口!”
臧賜看了一眼姬稠,國君警告的眼神讓他心中悲憤不已:就隻許孟氏欺辱謾罵臧氏,他臧氏連爭辯都不行嗎?三桓如此跋扈,這魯國到底是誰的封國!這周禮如今還剩下什麼!
悲憤歸悲憤,可形式迫人。臧賜壓下心中不鬱,權衡利弊後還是閉上了嘴,偏過頭去不再麵對孟氏兄弟。
大殿中一時安靜了下來,隻有玄衣少年仍指著臧賜渾身顫抖,時不時呢喃著些什麼。
“匹夫…我誓殺汝!”夏諭麵容扭曲,似是腦疾發作,一手指人一手捂著太陽穴,不時悶哼出聲。
見狀,孟何忌迅速上前扶住玄衣服少年,關切道:“閱弟?可是腦疾又犯了?來人!快來人!”
這時,臧賜又火上澆油,不屑道:“豎子,隻會逞口舌之利!有種便提劍來砍我!”
聽到這句話,夏諭不知哪裏生出一股子怪力,猛地揮手將孟何忌推得一個踉蹌,銳利的雙眸看向臧賜,沉聲道:“你找死!”
隨後驀地地抬起手,寬大袍袖下的浮現的白色玉簪化作一道寒芒,徑取臧賜右臂關節處。
兩人離得近,夏諭話音剛落,臧賜猝然悶哼一聲,隨後便捂著手臂慘叫起來。
突如其來的慘叫聲,驚呆了在場之人,就在群臣還沒弄明白情況的時候。夏諭猛得從腰間拔出青銅劍,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臧賜身前,揮劍便砍!
“閱弟!!!”
“賢侄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