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嶼靜靜地看著這兩人,隻見那紅衣男子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的眼睛微微發紅,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我一定會找到的。聽說白城那邊有一株,你就放心吧。”
盛長風則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嘴唇輕輕顫抖著,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淒涼的笑容:“拂雪,如果這次真的倒在這裏了,到了蓬萊可別忘了替我報仇啊。”
聽到這句話,盛拂雪立刻低聲斥責道:“你又在說些什麼胡話呢?”他的語氣中帶著責備,眼底卻是深深的擔憂。
司嶼躲在暗處,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
無言草?似乎在救江瑤時聽到過這個詞。
來此之前屠姨便說過此次白城後山危機四伏,各大家族以此地來鍛煉弟子,可此次後山的人似乎多的不太尋常。
司嶼小心翼翼拿出屠姨給的一本無名書籍,翻開那泛黃的書頁,歲月的痕跡讓多數內容已經模糊不清。
小心翼翼地翻找了許久,終於有了發現。
“果然如此。”司嶼心想。
無言草,可解百毒,五十年可得一株。
世家子弟多多少少也會服用丹藥,是藥三分毒,毒素多了堆積在筋脈,便會對修煉產生影響。
因此可解百毒的無言草早被世家大族收集了起來,可五十年才得一株,多年來早已沒了無言草的蹤跡。
若是白城後山有無言草,那此地來這麼多人也無可厚非。
司嶼仔細查看著上麵所畫的樣子。
分明是朵花,為何要叫草呢。
不等她細想,外麵的人已經有了動作。
洞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的皮膚蹭著雜草,那聲音緩慢而沉重。
外麵二人立馬警惕起來,盛長風握緊身側的長劍,他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後退幾步隱入藤蔓中。
盛拂雪輕輕站起身,他的衣角拂過地麵,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小心翼翼地走在洞口處,用手輕輕掀開藤蔓的一角。
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山脈,月光透過層層茂密的樹葉,斑駁地照射出眼前景象。
遠處是一條巨大的蛇,身軀如同樹幹一般粗壯,蜿蜒地盤踞在古老的樹枝上。它的鱗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那光芒在月色下顯得陰森恐怖,蛇頭高高揚起,口中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而它的下方是無數條小蛇,小蛇們伸長著脖子,快速地遊走在各個角落,它們的身軀在草叢中穿梭,發出令人心悸的摩擦聲。
司嶼看不太清洞口外的景象,隻能聽見許多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她心裏一陣發毛。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好”盛拂雪低聲道,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依然能聽出其中的緊張。
“是五階妖獸遊蟲。”
盛長風一愣,隨即一笑,自暴自棄道:“天命如此。”他的笑容中充滿了絕望與自嘲。
盛拂雪快步走在他身側,麵色凝重,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迅速將東西收好:“需得趕快離開這裏。”
盛長風拉住他,含笑著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道:“按理來說白城不可能有這種級別的妖獸,恰巧我中了毒,恰巧白城有無言草,一切都在他們計劃中。”
“遊蟲衝我來的,拂雪,你快些走吧。” 盛長風看著眼前的人,眼眶有些微酸,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盛拂雪被氣的直笑,他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說道:“區區五階妖獸,殺了便是。”
“拂雪。”
盛長風有些無奈:“你受傷了,打不過的。”
“可我不能看著你死在這裏師兄!” 盛拂雪的聲音帶著顫抖,透著決絕。
“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丟下你的。”盛長風猩紅著雙眼,聲音中帶著哽咽,那哽咽聲在寂靜的山洞中顯得格外清晰。
“此時若是還躲在身後,我不介意手上多條人命。”盛拂雪忽然看向司嶼身處的地方,眼裏的冷意不可忽視。
司嶼歎氣一聲,原來早就被發現了,害得她躲了這麼久,看盛拂雪那樣子,若是再不出去她真要喪命於此。
她輕輕拂開麵前的藤蔓走了出來,順帶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