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你這是跟娘說話？”
沈文東“騰”地站起身訓斥起來。
“老大，讓她說完。”
於大娘氣得製止住了大兒子，對著翠柳道：
“翠柳，有啥話一氣說完。俺知道這些話憋在你心裏好久了，說吧！”
“行！俺今天就敞開天窗明說了。現今公爹癱瘓治病要銀子，小叔子讀書花銷要銀子，還有兩個孩子要養。
如今全家人都指望著俺相公那點工錢過日子，若累壞了他，你們不心疼，俺和兩個孩子還指望著他哩？”
夾槍帶棒的話一出口，於大娘的臉徹底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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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得一拍桌子怒斥道：
“大兒媳婦，你說的這是啥話？誰壓榨老大了？這就是你的孝道？
再說了你公爹之前不掙銀子嗎？那時候咱們全家的嚼用不都是花你爹的？！
你們是真沒良心呐！
你爹要不是年前給人蓋屋壓斷了腿，家裏哪還用著了老大的銀子？”
“娘！這不是俺的意思。翠柳，你衝娘吼啥？俺掙的銀子養家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也不想想，自打咱倆結婚不久你懷了孕，娘心善，啥活也不讓你插手。
俺掙得工錢銀子也是留了一半讓你自己花用。你…你咋還不知足？
俺這銀子才半年的時間沒給你，你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你…你給俺滾出去。現在就滾出去。
俺給你說，以後就是爹的腿好了，你也休想得一分俺的銀子。俺全都交給娘。”
沈文東氣得語無倫次，上前扯過媳婦一把抱過了兩個閨女，騰出了另一隻手推搡著把她往外拽。
這時他懷裏的兩個奶娃娃被突然的驚嚇到，張開小嘴巴“哇嗚哇嗚”的大哭起來。
早已站起來的沈文治忙對著大哥伸出手道：
“哥，把小侄女給俺抱。”
沈文東點了點頭後把女兒交給了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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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使勁扯著翠柳就往外走。
“東子你放手，俺為什麼要出去？娘既然讓說，俺就說清楚。
俺還不是為了咱家兩個孩子著想嗎？俺沒有奶水，孩子們想喝口羊奶都沒錢買，這樣的日子還有頭嗎？嗚嗚嗚…。”
翠柳使勁甩開了丈夫的手，一下子蹲在地上嗚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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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銀子？之前東兒的工錢給了你，你都幹啥了？
大兒媳，別以為俺老婆子眼瞎不知道你全都拿去填補給了娘家。這才過了幾個月啊！怎麼？你娘摳不出銀子來不讓你進家門了？”
於大娘氣得撫著胸口大口喘著氣。
方青歌哪裏見過這些個家長裏短的爭執吵鬧，驚得是目瞪口呆。
可一眼看到於大娘的狀態不太好，她慌忙上前為她拍背順著氣。
一時間，堂屋裏大的鬧小的哭亂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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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的沈大叔也是被狠狠地氣到了，他看著小兒子去大哥懷裏抱過了兩個哇嗚大哭的孫女。
又看到老伴差點犯了病。
再看到地上撒潑耍賴的大兒媳婦。
心裏的苦楚瞬間上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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