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從此而狗血(1 / 2)

南朔縣是華國桂北市的一個小縣城,縣城雖小卻是一個著名的旅遊勝地,每年來這觀光的遊客不計其數,為此市裏特別在這縣城的東郊設了一個火車的停靠站,取名南朔東站。

2010年夏季的某天傍晚,本是晴朗的天空突然就陰沉下來了,隨即便是烏雲滾滾,雷聲夾雜著劈裏啪啦的閃電,眼看一場暴雨就要來了。南朔東站前的雜貨鋪老板老李優哉遊哉地把劣質雨傘擺上櫃台,準備大賺一筆,正打算哼曲小調來表示自己愉悅的心情時,他瞧見一個年輕人停在了自己的店裏門前。

這人長相普通,鼻梁上一副眼鏡,上身一件半新的休閑短袖T恤,下身一件半舊的休閑直筒長褲,單肩上斜挎著一個半舊不新的休閑包,雙腳上正穿著一雙半新不舊的休閑鞋——一眼瞧過去就知道是個學生。

老李看著這學生摸樣的年輕人皺著眉盯著天上看了好幾秒,知道自己的生意就要來了,正打算招呼這小夥子進來買把傘,卻不料那人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真希望這雷啊閃電啊能夠劈我一下……”

這話的語氣,誠懇中夾著一絲自嘲,淒清中帶著一縷蕭索,雖然不是很大聲,卻伴隨外麵的風雷聲傳進了老李的耳朵。活了大半輩子的老李都沒聽過如此感情豐富而複雜的話,所以他一個恍惚便被怔住了,回過神來發現那小夥子都走進停靠站了,心裏不由得暗恨錯失了一個賺錢的機會……

張閑現在的心情很難用言語表達,所以才會在車站前說出那句詭異的話。此時他正背著包隨著人流到了車站的月台,從兜裏摸出張車票給工作人員檢查後便登上了火車,然後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火車微微晃動,特有的車輪聲響起,外麵的天空在一道閃電劃過後,終於下起了傾盆大雨。

坐在車廂裏的張閑正睜著眼昏昏欲睡,腦海卻仍舊想著自己的事情,他想不到已經無所謂到一定境界的自己居然也會有如此低落的一天。

張閑出生在南朔縣的一個風景秀美的的小山村,從小就沒有什麼大的誌向,隻是與其他人一般過著普通的學校生活,學習起來勉強算得上刻苦,農民出身卻戴上了近視眼鏡就是一個證明。他從破舊的鄉村小學考入了縣裏的重點初中,又從縣裏的初中考入市裏的省級重點高中,度過了熬人的高三,高考也成功發揮水平,成績出來後估摸著也能上個重點大學,對張閑來說重點大學都差不多,於是他選擇了那個暗戀了三年的女生報考的大學……

事情本來正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卻不想誌願填報的結果出來後自己居然沒有被第一誌願的重點大學錄取,淪落到了一個二本學校,這兩所學校雖然在同一個城市,但那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張閑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再次證明了華國高考誌願填報的詭異與不可捉摸。

張閑本該留在家裏幫父母幹農活的,每年的暑假他老爸就會教育他和哥哥:“男人,應該多去地裏幹幹活。”然後開學又教育他們:“男人,應該多去學校讀讀書。”沒想到誌願填報的結果出來後,老爸卻扔給了他兩張票,教育他說:“男人,應該多去外麵散散心。”

張閑哭笑不得,心想自己老爸就不能說成“男人,應該多去外麵見見世麵”啊,居然安慰得如此直白。

這兩張票,一張是火車票,一張是南朔縣某旅行社組織的到鄰省的原始森林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野外露營探險的旅程票。原本是某個在旅行社工作的親戚在知道張閑考了高分後,送給張閑的慶賀禮物,卻不想誌願填報後成了安慰張閑的禮物。現在的張閑就是坐火車到鄰省與旅行社的人碰頭,然後開始為期一個月的露營探險。

張閑搖了搖頭,自己一直都認為所謂旅遊的事都是在瞎折騰,放在平時自己會覺得遠沒有在家幫父母幹活來得實在,暗想這旅程票還真是給自己逃避現實找了一個好借口。

現在入夜已經很久了,看著黑魆魆的窗外和周圍閉著眼昏睡的人們,突然,張閑心裏有一股衝動,嗯,一股想上廁所的衝動。

心動不如行動,所以張閑站起身來,想了想,又把包挎在肩上,接著車廂的昏暗燈光摸向了廁所。

在搖搖晃晃的廁所裏,張閑反鎖好門,將包往身後撇了撇,拉開褲子的拉鏈,解決內急問題。正解決中,張閑忽然聽見不知何處傳來的一陣聽不懂的女子的吟唱聲,動聽而飄渺,虔誠而莊嚴,仿佛是奇異的咒語;他一愣正待細聽卻又發現隻有火車行駛的聲音,心裏終於受不了自己了,於是暗罵一聲:“我靠,難道受點打擊還會出現幻聽!?”

一陣輕鬆後,張閑終於解決完了,拉上拉鏈正準備開門,那動聽的吟唱聲又突然響起,這次仿佛是在張閑的腦海深處傳來,也不再飄渺,而是一瞬間便充滿了他的意識,仿佛雷霆咋響,於是張閑伸向門把的手就這樣怔在了半空;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周圍的空間又傳來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隻聽見‘嗖’的一聲,張閑就這樣從廁所裏消失了!

空空蕩蕩的廁所裏隻有晃晃鐺鐺的火車行駛聲在回響,從此後就有了南朔某車次的火車廁所會自動關門反鎖的靈異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