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問寒想起無聊時，峰子和他說起少年時候，在江邊躺在草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眼睛裏泛著的光，和他後來打機子時，眼裏紅色的血絲和淩亂的頭發。
不禁歎了一口氣。
張啟明又接著道：“就那個一直刁難你的胖子。”
尹問寒聽到胖子二字，接口道：“嗯，怎麼了？”
張啟明道：“和他們一夥的。”
尹問寒更是心中一寒，他曾以為，小麗姐，英姐，老王，他們都是和自己一夥的，沒想到，其實他們才是一夥的。
忍不住問道：“他怎麼和他們一夥？”
張啟明道：“幫他們打機子，洗錢唄。”
尹問寒忽然想到了行長也是個大客戶，問道：“那行長呢？”
張啟明道：“這個是真實玩家。”
此時，已走到了十字街頭，張啟明道：“我要過去上班了，你自己回去吧。”
尹問寒看了看時間，這個點小謝應該還在看電視，上網的話，忍得住的話，也隻能玩一會，要是忍不住，保不齊會玩到幾點，就算是通宵也說不定。
不覺已來到人民賓館邊上的巷子裏，老奶奶炒貨傳來炒瓜子的香味，邊上的大排檔也是熱鬧非凡，尹問寒與穿著清涼的小姐姐們總是擦肩而過，她們有說有笑地，不曾看尹問寒一眼。
正逛著，看到陳世宏正獨自坐在一個館子裏，尹問寒本想別過臉去，陳世宏已經向他招手，示意他進去坐。
尹問寒隻好推開了館子的玻璃門。
陳世宏道：“還沒吃吧？吃什麼？我請客。”
尹問寒本想推辭說吃過了，但奈何肚子偏在這時候咕咕地叫幾聲，他隻好抬頭看著吧台上方的招牌。指著其中一張圖片說道：“來一碗羊肉泡饃吧。”
陳世宏笑了：“羊肉泡饃要西北那邊的才好吃。你瞧瞧那饃，一看就不正宗。”
尹問寒道：“我就是好奇，想嚐嚐。”
陳世宏收起了笑容道：“也好，我跑過全國各地，也沒有嚐過比西北的羊肉泡饃更好吃的了，等下讓我嚐一口。”
尹問寒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人，有些不相信這是之前訓斥店員的那個聲色俱厲的人。
陳世宏看尹問寒遲遲不肯落座，也猜出了他七分的心思。
有些玩世不恭道：“怎麼？有點怕我？”
尹問寒有些反骨地坐了下來，掩飾道：“沒有，沒有。”
陳世宏對老板喊道：“老板，來瓶酒。”
然後轉頭問尹問寒道：“喝點？”
尹問寒覺得眼前這個人，和老金又有所不同，老金看著一臉奸詐和陰鷙，而陳世宏則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尹問寒本能地搖了搖頭。
陳世宏循循善誘道：“陪我喝點？我一個人喝也沒什麼意思。”
尹問寒這才勉強點了點頭。
兩杯酒下肚，二人也打開了話匣子，陳世宏曆數這些年漂泊的經曆，說自己既在路邊和乞丐聊過天，又可以和高官顯貴談笑風生，唯獨在喝完酒後，才能找到一點點自己的影子。
“可惜啊，我的酒量不好。”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