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艘輪船正在努力地繞過另外一艘。
尹問寒隻是用手指在空中畫了一道弧線，那艘船便出現在了另一側，駛向寬闊的江麵，就像是從河裏撈起一艘被樹枝擋住的紙船，再放到一旁的河水裏，順流而去。
小謝走了過來：“你在這做什麼？”
尹問寒抖動了一下肩膀，埋怨道：“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的？嚇我一跳。”
小謝爭辯道：“我看是你太專注了吧，不過這裏視線是真的好。”
陳世宏喃喃道：“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尹問寒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
小謝問道：“什麼煙？什麼天？”
張啟明：“雲煙，帶你上天。”
四人收拾完屋子，小謝和張啟明便回遊戲廳上班去了。
尹問寒一覺睡到天黑，看到陳世宏還沒起床。
尹問寒隔空給他撚了撚被子，獨自出了門。
白天的時候，他都想好了，如果那時候真和娃娃他們打起來，他就把人都給挪走，誰知道還沒動手，文子哥就來了。
弄得他剛刷新的超能力沒派上用場，一時技癢，就連走到陳世宏床邊幾步路他都懶得走。
尹問寒到金宜遊戲廳的時候，小張問道：“陳哥沒和你一起？”
尹問寒：“昨晚他怕娃娃到宿舍報複，一夜都守在窗口沒有睡，讓他多睡會。”
張啟明四下看了一眼，確定附近沒什麼人，招起一隻手，把嘴湊到尹問寒耳邊道：“我聽消息說，娃娃從江上找了很多漁民，今晚準備向小文子動手。”
尹問寒眉頭微皺：“消息可靠嗎？”
張啟明：“我也隻是聽說。就是那個紅毛雞頭手下一個小姐說的。”
尹問寒心裏一沉，嘴上卻安慰張啟明道：“別聽人瞎說。”轉念一想，又提醒他道：“跟你說了多少次，別最後搞一身病。”
張啟明拍了拍尹問寒的肩膀：“你提醒陳哥提防著一點，我昨晚也沒睡好，回去睡覺了。”
尹問寒點了點頭，心中盤算開來。要說這消息是從紅毛雞頭嘴巴裏說出來的，那多半不怎麼靠譜，他為了招攬生意，什麼捕風捉影的事都能往外漏。
這小姐不知事情輕重，與人枕旁閑聊，反倒有時能說出幾句真話。
尹問寒正兀自沉思，小亮向他打了個招呼，接著吧台的林嵐也向他打了招呼，尹問寒看店裏的氣氛與往日並沒什麼不同，稍稍放寬了心。
隻覺林嵐今日眼波流轉，眉宇間隱隱有些感傷，反倒更加增添了一些韻味。雖然驚鴻一瞥之後，尹問寒的心不自覺地跳動了一下，他還是沒有過問。
這時陳世宏從身後走了過來，問尹文寒道：“你走的時候咋不喊我一聲？”
尹問寒轉過身來：“我看你睡得那麼香，沒忍心叫你，對了……”
陳世宏期待地看著尹問寒。
尹問寒想了想，擺擺手：“算了。”
他本想把從張啟明那裏聽來的消息說給陳世宏聽，想想如果是真的，那麼自己可以解決，如果是假的，那麼也徒增陳世宏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