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水榭之中,焚香煮茶,一片淡然。

水榭之中鋪了厚實的毛氈,十來位年輕的公子或坐或臥,其中一位公子居首位,風度翩翩,氣質非凡,隻是神色倨傲,眉頭微蹙。

“晏清。”衛涇拍了拍王晏清的肩膀,歎了一口氣:“委屈你了!”

“將軍為什麼還是這樣的性子,情願自己的吃虧,也要全了薑家的臉麵。”一位公子義憤填膺地說道:“竟然要讓晏清去娶那個醜婦。”

“是啊是啊,晏清可是平涼城的第一公子,不知道多少小姐們上趕子投懷送抱,竟然要娶那位三小姐。”

“哎,晏清,要不我讓我爹爹勸勸將軍,不能因為同僚之誼就不顧你的感受。”

王晏清廣袖微抬,眉間的憂愁微微散去,他眉目疏朗,一臉坦蕩:“我從未嫌棄三小姐的容貌,隻是擔憂她體弱,已經派人去南地尋了名醫,隻是這些日子未有一絲消息傳回,難免有些憂慮。我父親重情重義,不忍三小姐受辱,隻願與薑府結兩姓之好,護佑三小姐餘生。”

“哎,你也是一癡兒啊,同你父親一樣,有情有義。”

“晏清,何必呢,哎,何必呢......”

年少氣盛的公子們唉聲歎氣,隻因平涼風光霽月的第一公子得了這麼一門讓人糟心的婚事,即便那是權貴顯要的薑府又如何,少年人認為,娶一位醜婦就是天大的恥辱。

王晏清看了看一旁的沙漏,招了婢子過來:“為何還不擺宴?”

眼見著已經中午了,應該已經開始擺宴了,可是廚房裏卻沒有丁點的動靜,婢子正準備去瞧一瞧,就見一仆人匆匆而來。

“公子,今日府中的宴席怕是擺不上了,夫人讓您請諸位公子去樊樓擺一桌席麵。”仆人匆匆而來,額頭沁出了點點汗珠。

王晏清眉頭微皺:“今日是府中的暖冬宴,宴席不是早早就備下了,為什麼擺不了?”

沒得在府中辦暖冬宴,卻要去外麵擺席麵的,況且已經正午了,一幫人再烏泱泱趕去樊樓,也都下晌了,哪裏還有什麼新鮮食材。

“沒辦法,薑府三小姐把整個廚房都搬空了。”那仆人驚得眉毛都豎了起來:“連柴米油鹽都沒有留下!”

咚!

這一句話,就像給平靜的湖麵扔下了一粒石子一般,所有的公子都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伸長脖子看去。

“搬空?”王晏清也實在難以想象,三小姐為什麼要搬空將軍府的廚房。

“是的。”那仆人急得一跺腳:“要不公子還是自己去瞧一瞧吧,若是任由三小姐這樣搬,別說今日的暖冬宴辦不了,就是府中的老鼠都沒得吃的了。”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衛涇更是直接站起身,拍了拍王晏清:“走,快去看看那醜婦,竟然跑來搬別人家的廚房,難道薑府沒有廚房嗎?”

“是啊,是啊,這位三小姐眼皮子也太淺了,來參加暖冬宴,竟然要搬空廚房。”

“走走走,去瞧瞧。”

眼見著十來位公子都站起身了,王晏清這才矜持地起身,隨他們一起出了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