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熱烈,卻比不上薑宅門口的熱鬧。
驍勇衛竟然圍了薑宅,薑燮可是位高權重的薑尚書,是平涼城說一不二的人。
身穿盔甲,手持利刃,凶神惡煞的驍勇衛將士把整個薑宅圍得水泄不通,門口竟然還放了一張椅子,池仁遠老神在在地安穩飲茶,可是,捏著茶杯泛白的手指隱隱透出了他的怒氣,可見,他並未如眾人所見般的坦然。
家中老母妻兒都沒了蹤跡,如何能讓池仁遠不焦急,可是王覺說了,現在隻能圍而不動,待他找到了親眷們的下落,就允他血洗薑宅。
如今,王覺大權在握,文官們全部被囚,他就算掘地三尺,把平涼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將軍們的親眷妻兒找到,否則,受製於人,軍心就已經亂了。
茶水很燙,池仁遠卻沒有任何感覺,這時,轟隆一聲,緊閉的大門從裏打開了,他微微眯眼瞧去,漫不經心地放下了茶杯,隻見一著青色長衫的少年出現在門口,氣質冷清,麵容澄淨地邁過高高的門檻。
“退下!”守在門口的兩個士兵立刻舉起長矛阻攔:“退下!”
商非晚從容地止步,聲音朗朗,目光徑直看向池仁遠:“還請池將軍轉告王將軍,三小姐為救將軍夫人,命懸一線,王將軍命晏清公子留在薑府給三小姐煎藥,晏清公子卻貿然離府,不見蹤跡,王將軍答應送入薑府的藥材又食言了,現在又派兵圍困薑宅,如此恩將仇報,言而無信,可是君子之為?”
圍觀的百姓立時議論紛紛。
前些日子三小姐為救將軍夫人姒嫻,口吐鮮血,這可是很多人都親眼目睹的,大將軍留晏清公子給三小姐煎藥,也得了不少稱讚,原來這一些都是做樣子啊,晏清公子不在薑宅,王將軍也沒有送藥材,現在還忘恩負義地圍困薑宅,眾人雖然不知道內情,此時也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這個大將軍,心眼也太多了。
池仁遠騰地站起身,滿臉怒氣:“巧言令色,你可知,我們驍勇衛為何要圍困薑宅?”
商非晚眉頭微挑:“為何?”
“因為薑燮,薑尚書扣押了多位將軍的親眷,我們隻是為了找到親眷不得已而為之。”
“哦?薑尚書是文官,若是要扣押這麼多將軍親眷,城中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為何我們都不曾聽說呢?”商非晚眼神明亮,不懼那阻攔自己的長槍,向前一步。
池仁遠瞬間結舌,他要如何開口承認,因為那些親眷們都改頭換麵,輕裝出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卻沒想到被薑燮黃雀在後,一鍋給端了。
商非晚冷哼一聲,又上前一步,那手持長槍的士兵卻不敢真的傷他,拿著長槍的手一抖,都朝池仁遠看去。
“莫不是大戰在即,諸位將軍們怯戰在先,悄無聲息地轉移了親眷,反而把這盆髒水潑到薑尚書身上吧。”
“胡說!”池仁遠大喝一聲,抽出大刀就要劈向商非晚。
“住手!”一女子清麗的聲音響起,眾人抬目看去,隻見暖陽之下,一身白袍的女子由人攙扶而來,不時掩麵咳嗽,短短幾步路,竟然咳了三聲,整個身體更是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