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雪堂,夜涼如水,大半夜竟然幽幽地飄起了雪。

這時,一隻小妖立在門口:“尊上,已經尋到了薑司予!”

傅硯辭突然睜開眼睛,耳邊是沉穩的呼吸聲,那日自己說的話沒有錯,這位王上的肌膚夠滑,身子夠軟,隻一晚,就讓自己的骨頭酥軟了,甚至,允她召見朝臣,如今看來,倒是不知道她是妖,還是自己是妖了,如此勾人心魄的手段,著實讓人沉淪。

傅硯辭起身出了門,門打開又關上,黑暗中,姬南初睜開了眼睛。

薑司予,傅硯辭這些日子都在尋找薑司予,這個人到底是誰?竟然勞得傅硯辭如此奔波。

姬南初緩緩坐起身,錦被滑落,露出滿身痕跡的肌膚,她撈過床頭的袍服穿上,喊了一聲:“綠花妖!”

門開了,進來的卻不是小花妖,而是沙狐妖,他拎著一盞琉璃燈進來,一身灰色的長衫上落下了點點雪花,入了臥房,雪花融化,留下的水跡猶如暗紋一般。

琉璃燈把整個臥房照得亮堂極了,連姬南初脖頸間的痕跡也無所遁形,她卻坦然地行至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你也認識仙君?”

他們口中的仙君,自然是那位仙君姬南初。

沙狐妖看到她脖頸間的痕跡,眸中怒氣大盛:“若是仙君在,絕對不會讓他這麼欺負你的。”

看這沙狐妖的模樣,倒不是同流合汙之輩,夜色太過寧靜,姬南初也想聽聽那位仙君的故事,畢竟在家裏,不論是姚眉和薑燮他們,都是避而不談,即便是史書,也並不詳盡:“那你給我講講,仙君是什麼模樣?”

“我第一次見到仙君時,她還隻是一尊法相,但是,我記得她的聲音,後來,在扶風城,她救了我......”少年的聲音清亮如著下雪的夜色一般,緩緩流淌:“我聽過很多仙君的故事,仙君救了很多人......仙君很厲害的......”

此時,傅硯辭踏著飄飄揚揚的雪花入了地牢,除了被綁在牆上的薑司予,還有跪在一旁的傅渤。

聽到腳步聲,傅渤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待看清楚那個身影,他直起脊背:“尊上,我已經查了,他身上沒有封神榜,求尊上饒他一命。”

傅硯辭的臉比冬日的雪還要冷,行走間,衣擺處的暗紋明明暗暗,讓人捉摸不透,他沒有看傅渤,徑直走到薑司予麵前,一雙狹長的眼眸裏滿是冷意:“薑司予,這些年還真是讓我好找啊。”

傅渤膝行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傅硯辭的衣擺:“阿適,你放過他吧,當初,傅氏城被滅城,若不是薑司予的庇護,我們早就死了,看在他當初救我們一命的麵子上,你放過他,好不好?”

傅硯辭的臉極白,慘白,他的五官鋒利,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右手化刀,徑直劃向薑司予的脖頸:“既然當初他救了我一命,我就讓他死得更痛快一些。”

薑司予很快就斷了氣,沒有任何痛苦,血流了滿地。

傅渤跪坐在地上,仰頭看向薑司予低垂的腦袋,再看向那個背影:“阿適,這就是你想要的人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