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地牢裏的空氣又冷又悶,四周彌漫著鐵鏽與腐敗的氣息。
“快要結束了,”開爾文公爵坐在堅硬的石凳上自言自語,“就差一點點。”
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他忍受了將近一年的汙穢不堪。盡管惡魔大軍摧毀了公爵領地與港口,但開爾文仍未放棄希望。即將臨近的加冕典禮是他渾水摸魚的絕佳機會。隻要把牌打好,他就能利用新國王的惡劣口碑,在王國內部激起一場可怕的內戰。
牢房的陰影中傳來一個聲音。
“主人,您的兒子鮑裏斯求見。”
終於,兒子帶著消息及時趕到。開爾文望向那片似乎空無一物的陰影。
“帶他進來。”
“遵命。”
鮑裏斯和幾名黑刀刺客運用隱匿魔法繞過地牢的守衛,進入最深層的牢房。
摘下兜帽後,鮑裏斯單膝跪地。
“父親,您過得還好嗎?” 他注意到原先肥胖的父親現在變得消瘦了不少。
“你說呢?”開爾文陰沉著臉答道,“別廢話了,趕快彙報情況。”
“是!”
鮑裏斯掏出一塊拳頭大小的水晶,遞給了父親。這是魔導城的法師們製造的記憶水晶,一塊價值千金。
“父親,我已按照您的指示散布了謠言,”鮑裏斯開口道,“整個王城都沸騰了起來。皇室別無選擇,隻能推遲加冕典禮。”
開爾文公爵得意地笑了。一切正在按照計劃進行,而他就像一名傀儡師,操控著每個人的行動。他啟動了記憶水晶,開始播放其中的內容——模糊的幻象中顯示了城市廣場上的抗議集會。
一名站在木製講台後方的女人憤怒地指責道:“他玷汙我的女兒!然後親手殺了她!”
另一名女人扶著她的肩膀,歇斯底裏地大喊道:“我的祖父隻是不小心打翻了拉克·馬庫斯的酒杯,結果就被他打得遍體鱗傷!我們身無分文,求醫求助都成了奢望!我們還沒來得及趕到神廟,祖父就在路上去世了!”
即使隻是模糊的幻象,開爾文公爵也能感受到群眾們躁動不安的情緒。聽到這些罪行之後,廣場上的所有人都憤怒到渾身顫抖。
“像我們這樣窮苦的貧民,犯下任何輕微的罪行都會被鞭打甚至監禁!但拉克·馬庫斯呢?他走私、詐騙、殺人,卻可以不受任何懲罰!”
“玷汙無辜的女子,毆打辛勤工作的老人,竟然還能逍遙法外!這是為什麼?!難道隻因他是那該死的馬庫斯家的一員嗎?!”
廣場上的人群受言語所激,開始齊聲高呼。
“懲罰拉克·馬庫斯!”
“懲罰拉克·馬庫斯!”
“讓他付出代價!”
“他不配繼承王位!”
“罪犯不該成為國王!”
開爾文公爵嗤笑了一聲,隨即關掉了記憶水晶。
“真是一群好演員。”公爵轉向躲在暗處的黑刀首領。
“並不全是表演,主人,”黑刀首領解釋道,“其中大部分都是拉克·馬庫斯暴行下的真正受害者。雖然那兩個死者是虛構的,但那小子確實涉及走私違禁品和販賣奴隸。”
開爾文頓時來了興趣。
“看不出來,他本事倒挺大的。”
“根據我們收集到的情報,”黑刀首領補充道,“他曾為了博得眼球而折磨那些奴隸。”
公爵不由得哈哈大笑。
“難怪他能和獅城的那些家夥混到一起,都是些變態!”
話說回來,既然現在有這麼多針對拉克·馬庫斯的指證,那麼要阻止其登上王位可以說是眾望所歸。開爾文覺得,如果阿爾維斯國王還要執意舉行加冕典禮,王國的內戰很可能瞬間就會爆發。
販奴和走私還有可能被原諒,但涉及到強奸與殺人的話——那些被阿爾維斯放縱了多年的民眾絕不會姑息這種行為。即使是開爾文公爵自己,也不敢在明麵上犯下這種惡行。
“鮑裏斯,那些支持我們的貴族現在怎麼說?”
“先前有近一半的人都加入馬庫斯派係,但隨著拉克·馬庫斯的醜聞不斷發酵,他們紛紛向我表示了悔意。而且,王城各個組織的首腦聽說這件事後,也展現出了不與新國王合作的態度。我們贏得勝利隻是時間問題,父親。”
開爾文公爵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
無論皇室作何選擇,開爾文公爵都將獲得最終的勝利。即使拉克·馬庫斯強行登上王位,這些暴露在外的罪行也將永遠玷汙他的名聲。隻要有機會,開爾文公爵相信自己能夠輕易激起一場叛亂。
“但還存在一些問題。”鮑裏斯開口道。
“問題?”
年輕的兒子沒有直接說,而是示意躲在暗處的黑刀首領代為開口。
“拉克·馬庫斯的專屬商人已經開始行動了,主人。”
開爾文公爵皺起了眉頭。他對弗蘭克這個人還算比較了解。那家夥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平民,一步步躍升成為獅城商人公會的領袖,而且還與王國中幾個強大的勢力保持著不錯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