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菲經曆了雪山脫險這一遭,與丁曉偉的關係更加親密了。
丁曉偉邀冉菲來家裏吃飯,冉菲爽快地答應了。丁曉偉的家整潔得讓人難以置信。
冉菲驚訝地說:“這是你們家的樣板房嗎?地板這麼光滑,我都擔心能不能走得穩。就算螞蟻走上去都得打滑,我怕一不小心就摔瘸了腿,要不你背我進去吧。”
丁曉偉笑著為冉菲拿出一雙新拖鞋,擺在她的腳下。冉菲換上鞋後環顧四周,然後坐到陽台的躺椅上。丁曉偉從廚房端來兩杯咖啡。
冉菲品了一口,感歎道:“這咖啡的味道真獨特,入口微苦,咽後留香,口感似乎與別的地方都不一樣。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呢?”
“這是我用新鮮的咖啡豆現磨的。使用研磨機時,我將摩擦熱度控製在最低,這樣可以防止咖啡豆在研磨過程中因加熱而提前釋放出芳香。另外,衝泡的水溫要保持在91℃~94℃,這被稱之為最佳萃取溫度。”
“你太讓我驚訝了,懂這麼多,還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這麼井井有條,讓我不得不跪拜。”冉菲伸手作揖。
“還好吧。”丁曉偉笑著說。
“這才叫還好?你讓我們做女人的怎麼活。”
“想不想吃牛排?”丁曉偉問。
“想,隻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冉菲笑嘻嘻地說。
丁曉偉脫掉外套,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餐。他先將牛排自然解凍到室溫,然後在上麵撒上少許鹽和黑胡椒粉。
接著,將蘆筍切去老根,衝洗幹淨,洋蔥取最鮮嫩的部分細細切成丁。
他煎牛排時不斷翻拌鍋邊的洋蔥和蘆筍以吸取牛排煎出的汁水。食物的香氣和青煙一起升騰起來,將他的臉籠罩在裏麵。
他鬢角的碎發軟軟地貼在臉上,更顯得俊朗迷人,讓冉菲不禁心動不已。
“你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丁曉偉問道。
冉菲說:“你做飯的樣子快迷死我了。”
飯菜擺上了桌,兩人邊吃邊聊。
丁曉偉說:“六年前我剛來這裏時,和八個人住在一間屋子裏,沒有空調,夏天熱得不行,冬天又冷得讓人受不了。當時所有人都沒抱怨過苦,因為每個人都有來這座城市的理由。”
“沒想到你還有這段經曆。”
“所以這些年我拚命想證明自己,現在生活不錯了,卻又感覺缺少了點什麼。”
冉菲說:“你這人吧,用叔本華的話來說就是:欲望不能滿足時便感到痛苦,滿足了又覺得無聊,人生就在痛苦和無聊之間左右搖擺。不過,你現在的人生境界已經升華了,直接從痛苦過渡到無聊了,往後隻剩下無窮無盡的無聊。”
丁曉偉被她逗樂了。
“你以前談過戀愛?”冉菲問。
“你怎麼知道的?”
“像你這樣的人會閑得下來嗎?”
“我的第一個女朋友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認識的。
那年冬天,晉城下了一場特別大的雪,店裏生意慘淡,整晚幾乎都沒有客人。當我準備關門打烊時,有一位女孩走了進來,點了一大桌子的菜,一邊吃一邊哭。我也沒有多問,在大城市生活的人,哪一個沒有自己的苦楚和故事呢?
在接下來的很多天裏,這個姑娘每天晚上都準時光顧,每次都點一大桌子的菜。直到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問她為什麼總是來。那姑娘說:“我叫玲玲,別忘了我。”於是,我們就這樣莫名其妙又自然而然地陷入了戀愛。
那幾年,她辭去了工作陪伴著我,正當我打算在晉城買房娶她的時候,玲玲的父母突然出現了。
見到她父母時,我才意識到為何玲玲能夠幾年不工作,還能拿出錢支持我店裏的投資,而且從未見她猶豫過。
玲玲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我脆弱的自尊心。然而,她的父母卻堅決不願意我們在一起,鐵了心要我們分開。
她告訴我她早就喜歡上我,也許是某個雨夜的瞬間,也許是我關店回家的背影,總之,她也說不清楚。
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沒法在一起,所以才說那句‘我叫玲玲,別忘了我’。”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結婚了。”
冉菲點點頭,放下心來。不過當她傾聽丁曉偉述說情感經曆時,一絲不適悄然湧上心頭。她曾以為自己的寬容已經達到巔峰,卻在這刻發現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她意識到自己心裏滋生了一些占有欲和勝負心。
“那你呢?你以前談過戀愛吧?”丁曉偉問道。
“我鄭重宣布,從今天開始你是我最後一個男朋友。”冉菲鄭重其事地舉手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