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是哪家的小茅屋裏安靜地度過了一夜。
四個女生安靜地蜷成一團,抱在一起。她們的身上儼然多了一件外套,居然是華愷明的珍藏品。
少年將帽簷扯到後麵,劉海被卷了上去。雖然說沒有用過什麼護膚品,小時候不過用過青蛙王子的華愷明,皮膚卻是吹彈可破。袖子整齊地卷了上去,少年將鞋子脫掉,跳入了小河中。在小河中遊走著,華愷明發誓一定要摸到一隻魚。
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誓言,手裏仿佛有一團滑溜溜的東西,華愷明反應敏捷地握緊了手中的東西,是一條鯉魚。華愷明用左手擦了擦臉上的水滴,鯉魚一直掙紮著,扭動著。
“喂,你又沒有火,抓到魚也無事於補。”一個女孩子,雖說不熟,但看著卻有著熟悉感。
“哦,沒關係,生魚片我想也可以接受吧,總比沒有的吃好吧。”華愷明撇撇嘴,看了看手中的魚。
“我借你火。”女孩將一盒火柴扔了過去。華愷明雙眼放光,像一隻聽話的小狗一樣接住了火柴盒。
“喂,你是誰,謝......”華愷明還沒說完,女孩便不見了。
霧還是沒有散,就像是上天在跟他們鬧著玩。少年摘下帽子,撥了撥遮住眼睛的劉海,向遠處看了看,嗬,不過一片空白。
其實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幫她。少年一路走著,一路踢著一顆小石子,心事重重。他又不認識她,如果不認識她,自己會不會就不會幫她了。少年默默地吹著口哨。她是誰,自己為什麼這麼信任她。霧氣變得潮濕了起來,少年在霧氣裏,長得像假睫毛一樣的睫毛上沾滿了水滴。白色的襯衫,深藍的短褲,沒有穿著鞋。可能是憐憫吧......可能吧。可是世界之大,誰不能幫助她,為什麼偏偏是自己。少年的複古風中分恬靜地躺在白皙的臉龐。眼瞳泛著淡藍色的光,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眨著,睫毛也忽閃忽閃地扇著。是的,自己是冷漠,但也不至於不通人情,更何況是她讓自己知道了真相,真相換援助,根本不虧了好嗎?
茅屋旁堆起來的小火堆,徐徐地冒著煙,烤魚的香味就此蔓延在濃得像牛奶一樣的霧氣裏,就此凝固。
“魚好了,你們吃吧。”華愷明彎下腰,將烤好的魚遞給已經嗅著香味而蘇醒的陌若心了。“華愷明,你吃什麼。”陌若心像是問也像是否決。“我不餓。”華愷明撩了撩頭發,扭頭說道。“把你鞋和襪子都穿上,這天冷的要凍死狗。”陌若心將手腕上的發繩三兩下便將微微帶卷的烏發套成了馬尾辮,然後站起身,罵道。“你麼?”華愷明心不在焉地調侃著。一腳踹了上去,卻也沒有躲。“別鬧了。”華愷明扭頭,冷冷的眼光對上陌若心調皮的眼神。華愷明安靜地去收拾火堆。
“喂,小烏龜,怎麼了嘛?昨天還沒事呢,發燒咯?”陌若心說著將手放在少年白淨的額頭上。“沒有。就是有點擔心。”華愷明扭臉瞥了一眼非法侵害自己額頭的少女。“誰啊?”陌若心問道。“沒誰,喬俊樂。”華愷明將火堆弄滅後,微微一笑對陌若心道。“哦,比賽重要麼。”陌若心一臉不爽。
“重要。”
五個人的旅程,走向地獄的旅程。
越往那座高大的建築走去,人煙就越稀少,或者可以這麼說,越原始。
“喔喔喔,小心,這麼刺激咯。還是紅色的。”海麗薇兒指著建築,大叫道。陌若心抿嘴笑了笑,回了句:“是是是。”
華愷明挑了挑眉。這麼土的別稱。
外套披在肩上,雙手插在兜裏,華愷明的眼神越來越凝重。“喂喂,你要不要這麼緊張咯,又不是趕赴地獄。”玄萱嘟嘴抱怨道。“你又怎麼知道不是地獄?”華愷明撇嘴道。
越來越近了,霧氣裏傳送來一絲絲腥味,甜膩的腥味。路上的植物的顏色越來越偏向於紅色,類似於彼岸花,悄悄將花蕾伸向不知情的人,毒素慢慢地侵蝕著人的肌體和精神......
暗紅色的城堡,遠處看著以為是紅油漆生鏽後的顏色和味道,但,Steven用力嗅了嗅,道:“屏住呼吸,空氣裏有毒。”沒錯,古堡上所謂的“紅油漆”,實際上不過是風化的人血,是的,那股甜膩的腥味,就是血腥味。四人接到指令,立即捂上了嘴巴。但Steven卻將手伸向了身旁的彼岸花。“等等!”華愷明立即阻止,用力將Steven擁了過來。“空氣有催眠的作用,你們可能會產生幻覺,一定要製止住。”華愷明道。Steven搖了搖頭,捋了捋頭發,呆呆地看了看緊抱著自己的華愷明,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華愷明立即鬆開,害羞地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