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希孟的四處殺機沉浮不同,這次茗慧碰到的,是一個尷尬的大問題。某馬車上——
茗慧半依靠在馬車背上。這古代設計的東西還真不人性化,坐在馬車裏的人非但不舒服,還間歇性癲癇。半路上出現個石子就顛一下。不多久屁股就生疼了。而且這靠背也不知道做的軟一點,靠著還不如不靠的好。聽說這古代還沒有席夢思,都睡木頭床的……
“粉妝,你說說看,小姐在你眼中是什麼樣的形象?”
粉妝聞言大驚,連忙跪下。這一跪讓原本就狹小的空間顯得更為擁擠了。“奴婢,奴婢怎麼敢妄加評論小姐阿,小姐你這可折煞奴婢嗎。”茗慧皺了皺眉,看來這古人根深蒂固的等級差異現象還真嚴重,動不動就跪的,不是折人壽嗎?也對,古人就沒幾個活得久的。自己看是要在這裏生活了,以後得改改他們這不好的思想。
茗慧懶懶地揮了揮手。“無妨,你就說吧,我不會怪你的。”
粉妝低著頭,似是在做心理鬥爭。茗慧無奈的看著粉妝,也不再問。一時間,車廂裏的氣氛降到了零點。
“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粉妝毫無征兆的話語讓正神遊太空的茗慧驚了一跳。
才女?就是那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識堪比男子的才女?
粉妝依舊低著頭自顧自地說話,沒有看見頭頂左前方那一張足以裝下兩個雞蛋的嘴。
“小姐不僅寫的一手好字,而且小姐的詩也十分出名。在京城,各個王孫公子都千方百計地想要得到小姐的真跡,更甚的為了小姐的字畫大大出手的不在少數。”
粉妝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把錘頭重重地敲在茗慧的心頭。
詩也就算了,至少還可以盜版盜版,至少李白杜甫小姐我再不濟也會道道。可是這字……這畫……等等,我最近一次握毛筆是什麼時候?貌似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有寫過……
這邊的茗慧在忙碌的掰手指數數,那邊的粉妝又啟口。
“小姐每次在院子裏撫琴的時候,整個府裏都充斥了天籟般的琴音。老爺在書房聽聞都不由放下筆稱讚欣賞一番。每次奴婢都會失神好久好久呢。”
還在瓣手指的茗慧差點從座上摔下來。要死了,書畫還沒數完,又來琴了。恨不得立刻一頭撞死的茗慧用手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胸口。
“小姐!小姐!你幹甚捶自己的胸呀!哪裏不舒服可以告訴奴婢呀!”粉妝連忙站了起來,一副我犯了大錯追悔莫及的表情。
“沒事,隻是有些些累了,胸口悶。”茗慧推托到。總不能跟人家說,就是因為你的話,才讓我有了去死的衝動吧。
正當粉妝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馬車停了。
一直坐在外邊的藍袖探進頭來。看到兩人奇異的動作時明顯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有些事情,是她這種奴才不能知道的。這道理她從一進府時就從嬤嬤那裏知道了。
“小姐,到府了。”
茗慧不由痕跡的推開粉妝,理了理被自己捶胸頓足時微微弄亂的衣襟。朗聲道:“知道了。粉妝,扶我。”
馬車略微向下傾斜,呈一斜角,茗慧踩著這古時的類似木屐的高跟鞋,優哉遊哉邁著小碎步下了轎。
唉,怪不得古代女人愛走小碎步,其實是穿了這鞋子根本就走不快。如果你不想摔個狗啃泥的話。
尹府。
兩個鑲金的草體字樣屹立眼前的建築物上。門口的兩座石獅像惡狠狠地瞪著路人。
這裏,就是我以後的家了嗎。茗慧心中翻江倒海。
緩緩吸了口氣,茗慧走了進去。
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身居何職,竟然有如此氣派的宅院。整個院子就是一個微縮的大自然。嶙峋的假山,潺潺的小溪水,碧綠湖中亭,無不散發著屬於這個時代的氣息。
天啊,這裏的空氣真是太好了。一口能吸進肺裏,然後感受著它在肺裏循環,再緩緩吐出……
“對了小姐。老爺在出門前說過會有客人來訪,說到時小姐也要去結識一番。我們回來晚了,客人想必已經到府中了吧。每次有客人來,小姐都會撫琴一番,偶爾還做做畫,吟吟詩。奴婢今天又有耳福了。”粉妝興奮地說道。
茗慧原本舒暢的氣息以下氣結。What?撫琴?吟詩?
反複叨念著這兩個眼本和自己八輩子打不到一起的詞語。茗慧陷入呆滯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