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紀還在與嚴承寬爭論的時候,門外響起來了鈴聲,急促的響,讓高紀摘下耳機有些疑慮,但還是先選擇掛掉電話,踩著拖鞋朝門走過去。

他心跳也越來越快,因為他知道門外站著的人很大概率,也隻有可能是顧霏恩,而他自從上次出國後就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再見過她,沒有觸碰沒有感受到她氣息縈繞身邊的感覺了。

高紀不能說是不想念,可是他倔強的脾氣仍然支撐著他去放大去回想,卻自虐地一點點翻閱那些疼痛。

在距離還有一步就可以打開門的位置停下腳步了,他不知道要不要再見她,幾番猶豫過後還是選擇退縮。

像當初的顧霏恩一樣,他當然不該感到愧疚,自己隻是用相同的方法去對待她罷了。

隻是高紀仍然無法說服自己。

他隻是停了腳步,靠著牆滑下身體,抱著自己的膝蓋,隔著一道牆與另一邊的顧霏恩相互依靠。

“小紀?你在家嗎?”

“這個點應該沒有在睡覺吧。”

“很忙嗎,我想見你。”

“小紀,我在等你,看見了記得給我回話好嗎?”

幾條彈過來的消息,高紀都視而不見,他甚至連手機也沒有拿起來,因為他記憶裏傷害重疊起來了。

高紀任由記憶自虐般的帶著自己走到了自己童年那個陰冷的家,他的性格也因此變得怪異,而此刻記憶交疊。仿佛看見了小高紀一個人回到家,一個人吃飯,吃完飯又自己開著燈走進黑暗的房間去寫作業。

可是顧霏恩她就在外麵,她就在外麵,隻要他站起來跨一步,轉身去打開門,就可以看見她。

“做不到。我做不到,抱歉。”

他骨子裏的那些固執才是主宰情緒與感知的神,高紀仍然沒有回複消息,而顧霏恩在外麵站累了也靠著牆坐下。

以一種很奇怪的方式,他們感受著牆壁的冰冷,兩種方式上的情緒怪病,此刻就隔絕在四五十厘米之中。

顧霏恩目光時刻盯著手機消息框,那邊卻依舊沒有回應,可她需要等待。

現在是深秋,冬天即將來臨,過道雖然不會刮大風,但流動的空氣時時刻刻帶來的是冷意。

當她想要再去打字的時候,這才發現大拇指都變成青色,她無法很好的打字,於是就是摁著語音輸入發去一條語音。

“喂,小紀,我很想你,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外麵,你有時間來見我嗎?”說完還忍不住對著手指哈氣,最近確實氣溫繼續下降的很快,她出門前明明還加了一件外套,可是顧霏恩還是瑟縮著身子躲在牆角。

那邊很快來了回複,顧霏恩還沒來得及去點開看,門就已經打開了,和相比之前她誤穿到高紀家門口的那一次。

她這一次好在沒有暈過去,顧霏恩看見門裏麵透著的光亮,於是扶著牆壁狼狽地起身走過去。

再一次遇見高紀,隻不過他的眼睛裏沒有那樣的欣喜,占據更多的隻有驚訝,臉上赤裸裸寫著“你來做什麼?”可是高紀還是朝她伸出手拉著她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