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虎作倀！”
望著眼前這四個血色璀璨的大字，周也頓時眼神複雜。
為虎作倀，這，便是爛柯神僧口中，所謂的，唯一複活小白的虎族神通！
“凡我虎族子孫，一旦開悟，化而為妖，皆可鎖人魂魄，煉化為鬼！”
“此鬼，不入輪回，唯命是從，永不背叛！”
“是名，倀鬼也！”
腦海中的這些古老虎族傳承記憶，如雷霆轟鳴，震的周也震耳欲聾。
一想到自己煉化小白的地魂後，小白會淪為倀鬼，渾渾噩噩，再無輪回可能，隻能永生永世給自己為奴。
周也頓時痛不欲生。
“我隻想讓小白快樂的活下去，而不是要當她的主人啊……”
猛吸了一口冷氣，抬頭望著和天地飛雪，又見這血月黑夜，周也心如刀絞。
周也從未如同此刻，對這亂世如此痛恨！
若非亂世。
小白本應該無憂慮的活在東郡，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一直平平淡淡的生活到老。
都是這該死的亂世！
“孩子，你可曾考慮清楚？”
爛柯的聲音再次響起。
隻是和剛才相比。
爛柯神僧的聲音中，明顯多了幾分虛弱。
隻是處於痛掙紮之中的狗子，並沒留意到這一點。
周也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
“爺爺，我雖想複活小白，卻不願小白這樣苟活。”
“雖然您說我有成聖的可能，一旦成聖，我便有可能真正複活小白。”
“但若是我千萬年後成聖，我便隻能讓小白當千萬年倀鬼，這對她而言，未免也太過於殘忍。”
“所以，我想讓小白，自己來決定此事。”
“還請爺爺成全。”
說完。
周也一臉緊張，狗眸中滿是忐忑。
靜！
全場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後。
爛柯的聲音，這才緩緩響起，
“既然你已經決定，那爺爺便幫你一把，便是。”
聲落。
周也頓時渾身一震。
隻覺得心中空蕩蕩一片。
仿佛有什麼對他而言，這人世間最為珍貴的東西，就在這一瞬間逝去。
周也還沒來得及多想。
嘩！
一時間，金芒大盛！
那被爛柯封印的“王”字，再次在周也眉心出現。
“王”字之中。
一個小女孩的虛影，漸漸在金芒中凝聚，化為人形。
“阿……黃……”
小女孩赤足踩地，微笑著伸出瘦弱的小手，想要去撫摸愛犬的狗頭。
然而她的手，卻在觸碰到周也狗頭的瞬間。
卻直接穿了過去。
仿佛摸向空氣一般。
“原來，小白已經死了啊……”
小女孩頓時傷感。
“不過這樣也好，小白已經死了，就不需要在吃東西，不會再挨餓了。”
“就算生病，小白也不怕了，嘻嘻。”
小女孩很快變得開朗，笑著望向周也，
“阿黃，以後咱們去撿東西，就不用怕那些流民了喔，小白可以保護你，嚇唬他們。”
“以後，你就可以吃的飽飽的，再也不用擔心挨餓了喔。”
小女孩正說著。
卻忽然發現。
她眼前的狗子，正在無聲的落淚。
狗眼之中，滿是悲傷。
小女孩頓時一愣。
心中忽然莫名驚慌。
“小白，你的七魄消散，三魂隻剩地魂，而且隻是一縷殘魂，勉強被爺爺的爛佛金葉保護。”
周也強壓悲傷，將它如何被小女孩救了兩次，又如何被爛柯神僧複活，以及兩次入夢的經曆，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小白。
至於長生道果，以及他本是人族這件事，周也並沒有說出來。
因為，沒必要。
而且，也不安全！
哪怕爺爺值得信任。
可周也老是覺得，在萬人坑到處無盡白骨之中，似乎隱藏著什麼未知東西。
小心使得萬年船！
唯有如此。
在這亂世之中，周也才有活下去的資格！
*
*
*
沉默。
聽完周也的講解之後。
小女孩終於明白了一切。
她這才意識到。
原來，她已經死了。
而且。
死的不能再死了！
“原來，小白已經失去了意識，是爛柯爺爺用最後的力量，幫助小白暫時恢複了意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