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掌心裏僵硬冰冷的觸感,都仿佛在提醒著她,她不會回來了。
那個總是像春天一般溫柔甜美的人,總是安慰別人忽略自己的人。
“你是怕我傷心,也怕自己會連累我。”
“夏夏,我們不是家人嗎?”
寧卿哭的不能自已,雲夏是她見過最美好的人。
時間如白駒過隙,想要留住它的人數不勝數,可它終究會消散在掌心,消散在每日的日升日落裏。
黎雲夏被推進了那樣漆黑一片的火化爐。
在這場儀式裏,來參加的人,少之又少。
在外麵,時長尋最後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是化不開的深情。俯身,吻上她冰涼僵硬的唇瓣。
“我愛你,黎雲夏。”
“等我久一點,下輩子,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半步了。”
時長尋起身,一滴清淚落在她的臉上,順著她僵硬的臉頰落下,消失。
寧卿一臉不舍的看著她,最後還是上去,牽了她的手,輕輕的撫過了她的頭發。
“夏夏,我最最喜歡夏夏了。”
“你身上都冷了,柔軟的發絲也被凍的幹枯毛躁了。”
“時長尋這個直男太笨了,女孩子的頭發這個質感就不好看了。”
“我還有好多話想說,好多好多的話,你不求助時長尋,也不求助我。自己一個人,一定很無助吧,夏夏,這麼多年,我每天都好想你。”
“我原諒你了,我的夏夏寶貝。”
寧卿俯身,將臉輕輕的貼在她的臉頰上,做了最後的告別。
隨著巨大的聲響,裏麵的火開始燃燒。
時長尋在外麵撐著頭,眼淚不停地流下。
無論他有多厲害,也留不住心愛的人。
黎雲景也在遠處看著這一切,隨著聲響下去,他有些崩潰難過的蹲下身,哭泣道。
“對不起,雲夏,對不起。”
可是這一切又該怎麼回頭。
時間飛逝,再見麵的時候,那樣活生生的人,就被裝在了一個小小的盒子裏。
工作人員麵露遺憾的將手中的骨灰盒遞給時長尋,安慰般的看了一眼,隨後離開。
寧卿見狀更是哭的不能自已。
黎雲景並不敢上前,隻是一路跟在他們的後麵,時長尋帶著黎雲夏的骨灰來到了山上。
那是一座很高的山,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堅持下來,那樣高聳巍峨的佇立在這裏。
時長尋像是沒有感官一樣,緊緊地環繞著她,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著,每次的腳步都是那樣的堅定。
雲夏,你想要的自由我會給你,我不會再讓你留在黎家的。
你母親的屍身我也不會讓她留在那。
為什麼你要這麼獨立,如果是以現在的我找到你,他們就不可能再碰你一下了。
是我的錯,我以為我能給你帶來幸福。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直到時長尋也有些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他的雙腿有些發軟,可是他還是不停歇的走著。
山上比下麵會寒冷許多,每一陣風都帶著自由的味道,回頭看,蜿蜒曲折的山路,山周圍的懸崖峭壁都已經消失。手邊仿佛還會有雲彩劃過,山花爛漫,景色盎然。
時長尋緩緩打開骨灰盒,將每一捧骨灰都揚在空中,隨風飄逝。
在空中飛舞,像是喜悅,與周圍的一切交織在一起。
“往後,你想去哪裏,都不再被束縛。”
時長尋的身旁,是寧卿的啜泣聲。
而在被他忽略的身後,卻是出現了黎雲景的身影。
“對不起,下輩子,不要遇到我們了。”
時長尋一直在山上待到天黑, 才和寧卿離開這裏。
在那之後,時長尋買下了黎雲夏原本的住宅,並在那個地方將黎雲夏的母親轉移了位置。
又花了很多的功夫為黎雲夏做了斷絕關係證明。
夜幕降臨,世界的一切都寂靜了下來。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還在外麵走動著,馬上快要入冬了,變得好冷。
時長尋裹了裹衣服,隨後走下去,坐在外麵冰冷的長椅上。
“哥哥!等等我呀!”
他轉頭,隻看見一個肉肉的小女孩在追著前麵的人跑,小短腿不停的撲騰著。
突然,這一幕將他的思緒逐漸帶離,他忍不住回想起來,當時看見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