礫城精神病院……
“給我滾——”病床上的女人身穿一身藍白格子條紋的病號服,揮舞著雙手歇斯底裏的衝門口的男人大吵大鬧。
沈隨遇沒有理會她的大鬧,而是關上病房的門,隔絕了門外想要窺探的目光。
“滾——你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滾啊!你聽到沒有?”
女人見他還是不走,著急的看著四周,在床頭櫃上拿了一隻盛滿水的玻璃杯,狠狠的朝沈隨遇頭上砸去。
沈隨遇眼睜睜的看著杯子朝自己砸來,卻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
“哐當——”一聲,杯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隻原本完好的杯子就這樣完成了它的使命。
杯子砸在他的額頭上,他似是感覺不到痛一般,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好像……那杯子根本就沒砸到他頭上一樣。
額頭被杯子棱角劃出一道口子,鮮血混著杯子裏殘留在他頭上的水一齊經眼角流下,滴在沈隨遇白色襯衫上,暈開一朵朵鮮紅的花。
“沈女士,砸也砸了,罵也罵了,現在能和我說說我想知道的事了吧?”他語氣冷淡,讓人聽不出喜怒。
他口中的沈女士本名沈婉柔,是他血緣上的母親。
沈婉柔麵色驚恐的看著沈隨遇,她的臉色有些發白,雙手抱頭、嘴唇不住的顫抖著“你別過來,你就是個魔鬼”。
“對,魔鬼,哈哈哈哈哈……魔鬼,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你還給我!”
她麵若瘋癲的掐住沈隨遇的脖子,眼睛瞪得像銅鈴大小,裏麵還布滿了紅血絲……她咧著嘴笑的十分詭異,掐著沈隨遇的雙手不斷的收緊……
沈隨遇被她勒的喘不過氣來,盡管這樣,他還是沒有掙紮的意思。
沈婉柔發現他沒有反抗,反而放開了沈隨遇,自己癱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儼然一副瘋子的模樣。
“嗤——”沈隨遇嗤笑一聲,蹲在她的麵前,抓住她的雙手將其放在自己的脖頸處“不是想掐死我嗎?來,我幫你”說完握著沈婉柔的雙手迫使她掐住自己的脖子。
沈婉柔瞪大了眼睛,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想抽出自己的雙手,卻怎麼也無法逃脫沈隨遇的桎梏“沈隨遇,你……你就是個十足的瘋子!”
這時,沈隨遇才放開她的雙手。
剛才被掐過的地方露出一道道明顯的指痕,紅色的指痕在沈隨遇冷白的皮膚上尤為顯眼,想讓人忽視都忽視不了。
沈隨遇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衣服,衝她笑道:“那又如何?沈女士,我就算是瘋子那也是遺傳的你的基因吧?”
“你才不是我兒子,你就是個占據他身體的魔鬼!”
“嗯?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沈隨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好看的桃花眼像是淬了冰一樣的冷。
沈婉柔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心中一片懊惱,麵對沈隨遇不免有些心虛。
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什麼意思?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已經掐死你了,你的身體都涼了,可是第二天早上……”
說到這裏,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驚恐的場麵,她到現在還記得第二天早上那個早就被自己趁天黑埋了的孩子從土裏爬了出來,用一臉天真的表情喊她“媽媽”,她覺得那個孩子活像是從地獄回來的惡魔。
沈婉柔麵帶驚恐的講述了她這二十多年以來埋在心裏的秘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緣故,她覺得自己說出這些話後,整個人都放鬆了很多。
於是,她像是倒豆子一樣把一直纏繞著自己的那些噩夢講給沈隨遇聽。
聽完這些事的沈隨遇沒有什麼表情,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路上,引來了許多人的注目禮。一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因為他臉色蒼白還在滲血的傷口。
“這位先生……你需要包紮一下傷口嗎?”一個小護士怯生生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