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隊漢軍頂盔貫甲而過,一股肅殺的氣質油然而生。這邊大戰即開,而遠處陸抗那邊卻也是在緊鑼密鼓的行動著。陸抗望著遠處海西,嘴角勾勒一絲冷笑。
“海西。我要定了。”
“將軍,集合完畢。”一個校尉走至陸抗麵前,陸抗望了望周圍渺渺才不到一千將士。
“弟兄們——咱們現在要執行一個很危險的任務,這個任務若是成功——那麼咱們則成了摘取徐州戰果第一人。”
一步快,步步快。
陸抗高聲道:“前方步協將軍正在浴血奮戰,咱們卻在後方坐看成與敗。這……是否太……”
“弟兄們,現在本將隻問一句,想不想升官進財?”
“想。”
寂靜的夜晚,驟然響徹一陣轟鳴。
那就行了。想的話,跟本將走。陸抗一聲招呼,隨後一千餘人無一例外的跟在了陸抗身後往船下而去。
浩大的舟艦上——空餘一縷清風。
…………
魏軍大營,此時卻已然殺聲四起,火焰澆灌四方。赤色的火焰閃現著兩方將士眸子前,漢軍如同猛虎下山,餓狼尋食。
勢不可擋!
許多還在夢鄉中的魏軍將士不聲不響卻是被漢軍一頭剁了腦袋,屍首異處。
不明不白啊。
羊祜將帳!
“怎麼回事?”一襲輕衫的羊祜猛然翻帳而出,剛剛熄燈準備睡覺的他還才踏上床榻卻耳畔忽的轟起一陣殺戮聲。
突如其來的喊殺登時讓羊祜驚醒了過來。顧不得多想便是隨手拿起輕甲,手中奮起一杆鐵槍出帳查看個清楚。出帳而來卻是一股滾燙的熱焰撲來。
羊祜下意識的退了幾步。隨後才定睛看向四周。這一看,簡直讓羊祜吐了一口心血。
這還是兩軍對陣,兩軍廝殺嗎?這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啊。
遍地的魏軍將士屍體。還有一些魏軍士卒在苦苦支撐。但顯然支撐不了多久了。
“好狠的毒計啊。”此刻羊祜還想不出什麼?麻痹,這是要麻痹自己,羊祜狠狠咬了一口嘴唇。一絲甜腥味讓羊祜更加惱恨,心頭那一個痛徹啊。漢軍之前的傷亡,之前的代價——恐怕就是為了此刻吧?
饒是精明,謹慎如羊祜也著了漢軍此道。
忽然間,羊祜臉色猛然一白。因為羊祜忽的想到了一種可怕的猜測。自己這裏是如此?那麼徐州別的戰線呢?
要知道——漢軍為了此戰,可是從江東再次調了大批的山越兵卒來,沿著曹魏徐州防線全麵進攻的啊!
“叔子。”一聲巨吼傳來,羊祜定了定神看去,卻是上身**的文鴦策馬奔行,手中雙鞭揮舞如風,殺的漢軍鬼哭狼嚎,如入無人之境。
可是終究雙手不敵四拳。文鴦殺敵一千的時候,自損八百。身上猛然徒增了數處傷痕,其中還有兩三道深可見骨。
但文鴦卻一聲不吭,眸子瘋狂,嘴角一縷獰笑讓人心寒。這是一個狠角色!
“文將軍,事不可違,咱們速退,咱們且先去海西,稍作歇息再整兵再戰!”羊祜猛然大喊。隨後也奮起發威,連殺幾個漢軍奪來一馬,隨後與文鴦並肩殺出。
留出了兩道血腥的身影。
被火焰燒的烏黑的營寨一角,轉出一人,正是步協,此刻的步協目光瘋狂,身上多處傷痕,可對於剛剛失去弟弟的他,卻是沒有理會。
肌膚之痛,能比心殤嗎?
殺戮再繼續,而魏軍在文鴦和羊祜的帶領下,也是活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殘餘的魏軍將士卻是被漢軍撲殺殆盡。
不知過了多久……羊祜終是在一片綠蔭之地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叔子,咱們這次損失慘重啊。”文鴦和文虎聯袂而來,兩人不約而同的身上都是片片傷痕,臉龐血色也是蒼白無力。
文虎沉重道:“咱們約六千大軍現在不足五百多人了。並且占了絕大多數重傷致殘,根本沒有再戰之力。”
羊祜此刻卻是沒心思來理會傷亡了,此刻的他,心思早已然不在這兒……思慮良久,羊祜才鄭重的朝傷勢略輕的文虎說道:“文將軍,你的傷略輕,祜這有一大事相托。請將軍無論如何都要做到。”
“額?”
文鴦一皺劍眉,橫了一眼羊祜,輕喝道:“叔子,老子武藝比阿虎強多了,派老子去就是了。”
“不行……你生性衝動,容易壞事,而且你傷勢不輕……不能再奔波了。”羊祜三言兩語便是否定了文鴦出馬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