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如坐在長廊上,望著湖麵的波光,她的眼睛裏似乎也有了什麼東西在積聚。越來越多,終於如雨點般落下,此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所有人都在教導她禮儀、規矩、詩書、女紅......可是沒有告訴她原來情是可以這樣傷人的!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任眼淚像不斷的絲線,席如的口中隻是這樣輕吟著,反反複複。
他們曾在這片湖打鬧、嬉戲,用情至深。
從他的眸子裏,席如看到了:君若磐石。也便在心中許下那不與君絕的誓言。
然,席如以為是時間打敗了他們之間的情。三年,真的很長,也真的很短。不過一句:你以為我隻為了你而存在嗎?
每每想到此處,席如便心如刀絞。那些曾經的溫情柔語也隨風散了。
“喲,怎麼在這裏哭哭啼啼的呢?!不知道明天是王爺的大喜日子嗎?可別添了晦氣。”李嬤嬤看著席如就大方地表現出了自己滿滿的厭惡。
席如趕忙擦幹了眼淚,起身向李嬤嬤行了平禮:“李嬤嬤,王爺現在在哪裏?我有話想對王爺說。”
“呀,原來是席姑娘。老奴眼睛不好使,還請姑娘多多見諒。王爺現下哪裏有閑功夫呀?!”說罷,李嬤嬤就要走,又突然殷勤回身,“席姑娘,別怪咱們做奴才的多嘴。您和王爺那所謂的青梅竹馬,任誰都曉得是童言無忌!相信您也是沒往心裏去的。加之,王府馬上就會這女主人了,您住在這裏是不是......多的,老奴也不便再說。老奴告退!”
待李嬤嬤走後,席如狠狠地退了一步,若不是有扶欄,怕已經摔了出去。其實不用他人多說什麼,她自己也是會走的。可是心裏總有那麼一絲的不甘。
席如不相信那些都是童言無忌,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曾經是她最相信的人,如今卻玩弄了她。席如看著漸入暗色的天:“老天爺,是真的要拋棄我了嗎?”
當初的忤逆出走,當初的誓死相隨,如今看來竟一文不值了。
席如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自己的小院,倒是迎麵來了個不速之客。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聽一聲脆響,席如的臉頓時火辣辣的。
“沒長眼睛嗎?要是把我們公主撞著了,怎麼辦?”說話的丫鬟全然一副狗仗人勢之態。
席如本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下猛地清醒,明明就還沒有撞到,隻歎落水鳳凰不如雞,卻隱約感覺那丫鬟的話,公主?!席如抬頭,果然是齊國的九公主穆紫,也將是豫國唯一的王爺洛彧辰的王妃。
“席如見過九公主,若有衝撞之處,還請公主大人不計小人過。”席如早就聽聞齊國九公主恃寵而驕,囂張跋扈,如今且從那隨伺丫鬟的德行便也確認了一二。
穆紫仔細地打量著席如,雖是眾人都說洛彧辰寵著這個女人是權宜之計,可穆紫依舊心裏不爽自己未來的夫君寵愛著一個人三年之久,況且......
“也不知道王爺是如何忍受你日日在身邊的!”穆紫觀察良久,終說了話,“綠珠,你看看。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席如緊握著拳頭,她知道如今自己唯一的依靠已經不在,可也由不得他人損其父母:“若席如得罪了公主,公主指出一二,任憑責罵,也請不要牽扯進席如的家父。”
話音未落,席如的臉又一次火辣辣起來,隻聽綠珠怒罵:“你個罪臣之女,我們公主不和你計較才與說些話,你倒還有理了!”
“罪臣之女?”席如一臉茫然地看著穆紫。
穆紫冷笑了一聲:“難怪你還有臉留在這裏?!若不是王爺念你這三年的悉心伺候,你早隨你父親入了大牢。”
席如越發地不解,也不顧那些禮數了,隻站起了身:“你什麼意思?”
“大膽!公主還沒讓你起來呢!”綠珠一腳踢在了席如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