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那是駒獸鐵蹄踏過大陸的響聲。孤拔心中不由一陣苦笑。命運總是這樣捉弄人,兜兜轉轉五六年,沒想到自己又回到了起點。
他們應該輕鬆的便能從自己右頰之上的“36”上認出,他便是當初死在太古上中的獸人吧。孤拔雖然腦袋飛速運轉,但是身體卻動彈不得。
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讓他自己心驚的想法,如果那來的人是晨戮,怎麼辦?他會不會嘲笑今日如同一灘爛泥般躺在這裏任人宰割的自己。
駒獸奔騰的聲音終於到了耳邊,他感到有人從獸背上跳了下來,但卻落地無聲。孤拔心中一驚,在天罰城內這樣的功夫,除了洪烈便是晨戮。
看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會會舊相識了。
隨著那人,孤拔聽見有大批的人從獸上跳下,寒鐵的鎧甲發出震耳的哐當聲。
那人步履急促,但卻輕盈。呼吸間便來到孤拔的身邊。
嘶——
孤拔聽見那人倒抽一口涼氣,繼而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晨戮門主——”他聽見有人從後麵上來,急促的喊著。
晨戮!果真是晨戮!孤拔的心中先閃過一絲驚喜。旋即這絲驚喜便被從心底騰起的恨意籠罩了。
“沒事,隻是城內的一個少年被鬼端嚇壞了。”晨戮輕描淡寫,從地上抱起孤拔。
隨著晨戮在孤拔後背一掌,他頓時恢複了自由。眼睛慢慢睜開,看見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模樣。
“你——”孤拔話剛要出口,便被晨戮的眼神製止。
他慌忙閉口,如果暴露了自己獸人的身份,他恐怕會再次回到天罰城內。隻是孤拔心中狐疑,這晨戮為何不趁機將自己殺死以絕後患,要是被天罰城的人知道了他還沒有死,晨戮便是萬萬脫不了幹係的。
再看周圍蜂擁的士兵們,雖然不確定他們都認識自己的模樣,但他們總認識自己臉上的刺青吧,那是最強獸人的代表。
但這群士兵隻是跟著晨戮,似乎根本沒有看見他臉上的“36”。
晨戮將孤拔放在駒獸的背上,自己也縱身躍上。
“走——回去——”
隨著晨戮的命令,藍白相間的駒獸仰天嘶鳴,齊齊的朝天罰城內進發。
孤拔看著晨戮的眼睛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曾經無數次的幻想著兩人再次見麵的場景。在幻想中總是自己對他短兵相向,一刀刺中他的胸口,出了自己心中的惡氣。
但是如今在太古山中拋棄他的人就在眼前,他可以輕鬆得手。但是他握著匕首的手卻不聽他的使喚,遲遲不忍下手。
晨戮低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同樣是複雜的表情。在淡然的眸子中,似乎飄蕩著一點痛心。
天罰城厚重的城門在身後沉悶的關上,孤拔心中充滿了絕望。難道自己真的就此再次身陷城內,重新淪落為一名獸人了嗎。
他心中開始恨,不止恨將自己抓回來的晨戮,更恨差點殺了自己的颯風。
明明是他救了颯風的性命,沒想到這颯風竟然恩將仇報,險些要了自己的性命。再說要不是他的銀針,自己也不可能再次身陷這沒有人性的地方。
他同樣恨自己的無能,才會這樣任人擺布。
心中想著這些,孤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爬上臉頰。原本以為安分守己便會在這世上瀟灑的活著,但現在看來,這個世界是強者的世界。如果你不能站在世界的頂端,那麼總會有人在你頭上拉屎。
弱肉強食的道理,孤拔自際遇中體會出來,刻骨銘心。
遣散了巡夜的士兵,晨戮拽著孤拔自吊橋而過。沿著熟悉的路走著,孤拔卻看見了不同的景色。
鐵籠中獸人和凶獸全都不見了蹤影,難道是這天罰城改邪歸正了!
不消半盞茶的功夫,二人便回到了戮宗。沿著熟悉的路來到孤拔以前的住處,顯然,晨戮早已知道他是誰。
莫非眾目睽睽不好下手,才特意將自己帶來這沒有人的地方。孤拔腦袋快速轉動,想著逃脫的方法。
自己才剛剛悟出那弱肉強食的道理,還沒有站在世界的頂端,不能死在這無人知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