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在府中庭院裏喂魚,今天是大喜日子,她穿了一身鮮亮的嫩黃色衣裳,倚在紅漆欄杆旁,束腰截出一抹柳葉細腰,亭亭玉立。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投喂著滿池的鯉魚,黎夫人衝過來高聲喊她,她才一頓,不解地轉頭望去。
“唐挽!”黎夫人已到了她身後,眼睛紅得滴血,“你的心腸怎麼能這麼歹毒?”
唐挽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魚食瓷碗,再瞧了瞧她,滿眼無辜:“我喂個魚,怎麼就心腸歹毒了?”
沒等黎夫人高聲嗬斥她,她把手裏的魚食撒出去,眼裏映出湖光的瀲灩,嗓音淡笑而幽涼:“剛才大姐的事我也聽說了,你覺得是我做的?”
她回頭盯住她,眼底浮現粲然的笑,但被盯住的黎夫人卻看見了裏頭的陰狠。
“你覺得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證據來呀,沒有證據,誰信你的?”
唐挽嗓音清甜,尾音調皮地勾起。
黎夫人聽出了弦外之音,顫抖地抬手你個不停,呼吸粗重。
唐挽對苓玉使個眼色,苓玉了意,把黎夫人的侍女推遠。
唐挽走近黎夫人,握住她指著她的手,用力地攥緊,一步一步逼她後退到了柱子上。
唐挽按著她,嗓音尤帶調皮:“我都說了,一報還一報嘛,這才第幾報,你就氣成這樣了?”
“唐挽!你的心腸如此歹毒,你會遭天譴的!”
“我心腸怎麼歹毒?比得了你嗎?”唐挽眨眨眼,握著她的手腕往一邊一甩,把她推出去。
“走吧你,出去盡管說是我做的,你沒了兒子,女兒又落得如此下場,你早就得了瘋病了,看誰信你說的話。”
黎夫人也確實在瘋魔的邊緣徘徊了,她受的刺激太大,一下子都沒想到唐挽一直在深閨,怎麼能把流匪放進來的問題。
能這麼做的隻有唐詔,這是他和唐挽合計後,做的一出計。
明麵上是害唐雲妍,實際上是一招離間計,針對的是太子。
北城門是襄武衛鎮守,襄武衛為太子所領轄,外頭的流匪潛進來是他的失職。
流匪害的人是鎮國公府小姐,太子和鎮國公府必會結仇。
同時他們也在借力打力,這件事讓睿武帝知道後,睿武帝為著心腹鎮國公的麵子,還有自己的私心,一定會責罰於太子。
唐挽繼續喂魚,眸子流轉著明媚靈動的流光。
沒過多久,唐詔帶給她的其中一個侍女珊瑚走來,對她道:“小姐,黎夫人在四處找鎮國公,發髻散亂,狀若癲狂,依奴婢看,她已經是瘋了。”
唐挽詫異地挑眉,珊瑚會醫術,看來黎夫人確實瘋了。
詫異過後,她就撲哧一聲笑出來:“要命。”
她斟酌一會兒,對珊瑚耳語道:“去讓她更瘋一點,這般……別讓她死了,我要她活著。”
珊瑚立刻領命去了。
唐挽坐到石凳上,咳了兩聲,身子如蒲柳,一臉無害的清純無辜,輕微上揚的眼尾泛紅,略顯勾人。
什麼都不關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