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唐挽離開鬱家,這裏就不允許繼續種花了,他看著這一大片的玫瑰花骨朵,很顯然是有人揣摩他的心思,自作聰明。他胸膛起伏了兩下,暴躁地扯了扯領帶,抓斷剛開的一朵花,大步流星往裏走。
管家兩個字還沒喊出口,他就被玄關置衣架上掛著的白色包包驚了一下。
這個包……是她很喜歡的一個,她出門經常會背。
“你回來啦。”
鬱深怔怔地抬眼看去,唐挽正向他走來,鮮活得不可思議的柔軟身體撲進他懷裏,一雙剪水明眸靈動地眨了眨:“老公,我不小心炸了烤箱,你能處理的吧?”
鬱深的呼吸仿佛停止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她去世之後,他會經常出現幻覺,會在別墅的房間、陽台、客廳看見她,但他隻敢看著。有次忍不住碰到她,她就消失了。
而她主動抱他,連溫度和心跳都那麼真實……他的幻覺已經那麼嚴重了嗎?
唐挽察覺他不對勁,疑惑地望向他。
鬱深看見那雙澄瑩明淨的眸子裏倒映出他,麻木的心髒抽疼中加速了跳動。手裏的玫瑰花掉在地上,他小心地捧住她的臉,嗓音又啞又慢:“挽挽,烤箱放著吧,是我不好,我該早點回來的。”
唐挽長睫顫了顫,定定地看了他兩秒。
她唇邊揚起一抹笑意,拉下他的大掌,美眸笑著看他:“你回來得晚,不是因為去買辰辰想要的金剛巧克力嗎?現在空著手回來,看來某人忘記了我和辰辰說的話呢。”
辰辰跑出來,撲到他腿上,也看見他是空著手的,小嗓音哼了哼,“爸爸忘記寶寶的巧克力了。”
鬱深渾身僵硬起來,低頭看向辰辰。
辰辰已經很久不自稱寶寶了,也不和他親近,還有,他今年快要九歲了,而麵前的孩子,怎麼看著才六歲?
唐挽柔聲道:“壞爸爸等會兒要親自下廚做飯,我和辰辰才能原諒你哦。”
鬱深又看向她,喉結滾了一下,稀裏糊塗地點下頭,就由她牽著手,走到了裏麵。
他不知懷著什麼心情,打開了手機,屏幕上寫著2015年8月5日,他腦海裏嗡了一聲。
這是三年前,但他和挽挽明明已經離婚了。
“今晚吃什麼呀爸爸?”辰辰挨在他腿邊,吸溜口水,“冰箱裏有大排骨,水裏有大龍蝦。”
鬱深看著他滿是依賴的眼睛,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嗓音沙啞:“那就吃排骨和龍蝦。”
到了廚房,唐挽半小時前炸了烤箱,不過問題不算大,烤箱也被傭人清理掉了。
但鬱深還是心一縮,本能心疼地檢查她的手,“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有啦。”唐挽趁著辰辰沒看見,挨在他懷裏,小臉蹭了蹭他,望著他道:“現在才問我有沒有事,老公是不是沒那麼愛我了?”
鬱深急忙道:“不是的。”
他眼尾點綴著一抹猩紅,目光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粘稠,幾乎是癡癡地看著她,語言混亂:“挽挽,對不起,我一直很愛你,沒有一刻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