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塞的小車嚇得夠嗆,僵了好幾秒才悻悻地轉回自己的道。
江鏡鬱氣未消,冷臉盯著前麵。
“人格分裂症是一種精神疾病。”他低聲呢喃,慢慢勾起嘴角,“我可不覺得。”
“人格分裂症應該被治愈。”他舔了舔冰涼的嘴角,“我也不覺得。”
“我以後會和他們融合,我就是他們,他們也是我,每次我說起自己,評價自己時,知道自己不僅是江鏡,也是江諭和江硯。”他厭惡地皺起眉,冷冰冰地說道,“真惡心。”
太惡心了。
他不會和他們融合,更不會擁有同樣的喜怒哀樂,也絕對不會和他們一樣擁有一個愛人。
挽挽隻有一個,隻是他一個人的,無論是江諭還是江硯,都別想再占據這具身體,更別想再碰她一根手指頭。
前麵的車動了,又有車想加塞他,他毫不客氣地一踩油門。
要是加塞的那車晚一秒踩刹車,恐怕要被江鏡撞得打個兩圈轉。
小車認慫地停著,等江鏡先走。
江鏡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差,他開進公寓小區時,遠遠地就看見唐挽的身影。
她抱著一個長條的木箱子,走在小區內的塑膠跑道上。
今天的溫度下降了一截,唐挽怕冷,穿得比其他人厚,但她又愛美,所以穿的是羊絨白色長裙,外裹一件藝術感十足的棕色流蘇披肩,走在寥寥無幾的路上,裙擺款款,身姿纖細宛如蒲柳,江鏡癡迷地看了一會兒,微紅的眼睛露出笑意,停了車走下去。
他叫住她:“挽挽。”
唐挽今天沒有陪他去心理診室,說是要窩在家裏睡覺,但中途忽然臨時起意決定出門去裝裱一幅畫,裝在盒子裏回來,這會兒被剛好回來的丈夫抓個正著,她微微一僵,眨眨眼望過去。
這一眼,她目光頓住,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
短短的幾秒在她眼裏放得很長,麵前的色彩和人物,構築進入方形畫框。
此刻的江鏡對她來說,真的太絕了,垂落的發絲落在他眉眼,弱化了工作時的鋒利,但那黑漆漆的眼眸點綴著光,犀利而幽冷,專注地看著她,像是在看獵物,又像是在看深愛的人,危險但又迷人。
江鏡朝她走了過來,牽住她的手,這才讓她猛然回過神。
“挽挽怎麼不理我?”江鏡垂頭看她,落進她盈盈的水眸中,摸摸她的頭,“在路上不要發呆。”
唐挽把盒子往他手裏一塞,幹脆地挽住他的手臂,“你今天回來得好早,感覺怎麼樣?”
江鏡一笑,“感覺很好,我深深地認識到,我一直以來都是對的。”
他才是對的,醫生是錯的,大錯特錯。
唐挽沒多注意他的話,她心跳得很快,想著他,也想著剛才的構圖,眸光有些熱切地望著他:“老公,回家當我的模特吧,現在,馬上。”
江鏡柔聲道:“好啊,我是你的專屬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