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黃的一句實話。
直接導致季若風一蹶不振。
直到衙門後院,還在算安和府城究竟有多大。
前門的白稠已經收起來了,還是圍著不少人,多數都是穿著裙子的姑娘,冷風一吹,空氣裏都是香味。
白黃搖搖頭。
月塗明明說隻是經過,也不知道來幹嘛的。
趙見榮的屍體已經送到仵作房裏了。
白黃本想跟進去問問他的死因,老陳頭帶著羊腸手套,手裏捏了把仵作刀。
正在另一張驗屍床上忙的熱火朝天。
後院沒看見江知間,白黃敲了兩下門,老陳頭兩撇小胡子整理的幹淨。
扭頭笑笑,“白姑娘有事嗎。”
白黃現在跟衙門混的挺熟,雙手環胸,站他身邊抬抬下巴,“這屍體哪來的。”
老陳頭哦了一聲,“月公子送來的。”
“破廟菩薩像的腦袋掉了,屍體從菩薩像裏滾出來,我想著或許你們有用,就送來了。”
門外。
不知何時拉出一道長長的白色綢緞,月塗握著十二骨的折扇,一身白衣,一頭黑發,站在綢緞上,衝著白黃笑。
江知間站在他旁邊。
論長相不遑多讓,論氣質比月塗招人多了。
白黃從仵作房裏出來,“藏在菩薩像裏?什麼人?”
月塗搖頭,江知間單手背在身後,眼神欲言又止。
白黃有種不好的預感,再次回頭看了屍體一眼,屍體麵容枯槁,如同被吸幹了陽氣,雙手指尖發白。
但她並不認識,“誰啊。”
“鄧小陽。”
白黃倒抽一口涼氣,“鄧小陽不是那具浮屍嗎,有兩個鄧小陽?”
江知間幾步走到屍體旁邊,拉開袖子,就看著幹巴巴的手臂上,一方褐色胎記。
而原先泡在水裏的那具浮屍,胳膊上的胎記沒了。
就像被洗幹淨了一樣。
白黃猛然想起符紙上的朱砂,她頓了頓,“幹屍是鄧小陽的話,浮屍是誰。”
江知間搖搖頭。
“初步推斷,那天在鳳山菩薩廟,鄧小陽就沒走,死後被人塞進雕像裏了。”
至於冒充他的那具浮屍。
泡腫之後的五官看的不甚清晰,刀廚原先也是根據胎記以為他是鄧小陽。
案子越發迷霧重重。
大雪之後。
梅花枝上墜著冰淩。
丫鬟端著托盤上茶,眼睛不自覺的偷瞄坐在白黃旁邊的月塗。
腳下絆了一下,江知間伸手扶住,順手一接托盤,習慣性的囑咐一句。
“小心一些,雪天路滑。”
丫鬟雙手捂嘴,扭捏的往廚房跑。
月公子雖然生的好看,但江大人好溫柔好體貼風度翩翩瀟灑公子啊啊啊啊啊!
石凳上鋪的綢子,墜落下的垂感搭在月塗腳邊。
江知間先給白黃遞了杯茶,新摘的綠茶,掐尖的茶葉微香。
她單手撐著下巴扭頭看月塗,“你究竟帶了多少白稠出門。”
好家夥。
從破廟到衙門,光是地上鋪路的都夠給好幾個人做衣裳了。
第二杯茶給的月塗。
月塗搖扇的手一頓,隨後輕笑,“白姑娘費心,綢子並不礙事,不過是不想腳下沾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