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黃挑眉。
“丟了個石子?”
她睡夢裏倒是隱約覺著有人看過自己。
當時還以為是祈遇他們誰回來了,現在想想確實不可能。
但凡是他們其中幾個,也不至於自己睡在地上。
祈遇端著盆過來,正想說話,看見白黃糊了一下巴的鼻血。
無奈從袖口撕了條碎布遞過去,“堵著點,祝賈也去提了一嘴。”
碎布上沾了水。
白黃也知道這次自己托大了。
餘光瞥見花圃,隱約就覺著和往前有什麼不一樣。
她沒在意,生硬的轉了話題,“我這是福大命大,江知間如何了。”
她話裏話外都是小江大人,祈遇也沒瞞她,“江叔說失血過多,我來的時候還沒醒,可能要靜養一段時間。”
“你等會換身衣裳,跟我一塊回江府。”
白黃瞥他。
祈遇氣笑,“褚運都死了,我要帶著他和落珠一塊回鎮山派複命。”
“我能放心你一個人在小院嗎,索性江叔照顧一個也是照顧,你一塊過去還能蹭點飯吃。”
他這麼一解釋。
白黃明白了,懶懶散散往後一靠,傷口接觸到椅背。
疼的她又縮回來,“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
言下之意,好像是要拒絕。
祈遇一盆水潑出去,語氣危險,“小師姐,你當我是跟你開玩笑呢。”
白黃卻沒回他。
眼神順著潑出去的水落在花圃外。
她終於明白那副違和感從哪來的了。
——鄧雙的小白花,不見了。
祈遇看她出神,湊過來,順著她的視線,“小師姐,看什麼呢。”
白黃嘴角抿起笑。
整個人莫名輕鬆下來。
“我當是福大命大,原來是好人有好報。”
她呼出一口氣,“我不去江府。”
祈遇問為什麼。
白黃義正言辭,“怕江知間擔心啊。”
她渾身衣裳揉在一塊,血幹了濕,濕了又幹,一張臉慘白到毫無血色。
祈遇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反駁。
喃喃。
“那也不能一個人待著啊。”
難得小師弟顧忌同門情誼,白黃笑眯眯,“放心吧,對了,你回鎮山派之後,幫我個忙——”
祈遇走了。
帶著褚運的藍花和落珠。
白黃狂睡三天三夜,靈力恢複緩慢,好在看著多了點人氣。
她不願意去江府。
程湘把月亮星星交給奶娘,過來照看了白黃幾天。
第三天的時候。
江府那邊傳話,說江知間醒了,但還不能下床。
彼時白黃正在上藥。
傷口處的妖氣還沒驅除,整個血肉淋漓,一直好不透。
她隻能用暫時攢下來的靈力一點點恢複。
這樣一來,剛養的有幾分人氣的臉再次慘白的不成人樣。
程湘心疼的見天給她做好吃的補一補。
絲毫不見作用。
白黃懷裏抱著月亮,六個月大的娃娃坐在腿上,咧著嘴,好幾顆小牙。
“霍夫人,不必麻煩,等過些時日自然就好了。”
“不疼嗎。”
這話程湘問了無數遍。
白黃和往常一樣,“疼啊,可疼了。”
等反應過來,才發現不是程湘說話。
她抬眼看向門口,渾身裹的隻剩眼睛的小江大人扶著門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