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漸盛。
屋子裏點了銀碳。
季若風張羅著中午飯。
會客廳裏隻剩下白黃和文鶴。
地上鋪的毯子。
白黃屈腿,腦袋枕著文鶴的膝蓋。
她甚少如此撒嬌,倒是惹的文鶴心生憐愛,就連說話都軟上幾分。
瓷瓶裏插的紅梅。
白黃聲音低低,“師姐,你留在鎮山的信我看到了。”
文鶴梳理著白黃的頭發,語氣寵溺,“真的啊,我就知道小白黃肯定能找到。”
跟哄小朋友似的。
白黃坐直身子,麵向文鶴。
“其實是江知間發現的,師姐,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自己去找師兄了。”
到現在。
白黃還會喊林鹿師兄。
文鶴笑笑,本不想正麵回答,但白黃盯著她的眼睛。
屋外起了風。
雪花順著門縫打著卷的吹進來。
文鶴無奈,“隻是想早點了結罷了。”
至於如何了結。
文鶴絲毫不提。
白黃握住她的手,突然開口。
“師姐,鎮山法器是不是和我有關。”
攏在冰藍袖子下的胳膊也是坑坑窪窪,文鶴神色一震,白黃時刻注意她的表情,這下果然確定。
她抿抿嘴,“師姐查出線索,為了保護我,才被師兄害成這個樣子……”
嘴邊捂上一方溫熱。
文鶴似乎有點無奈,“小白黃,師姐沒你想的這麼好。”
外邊季若風嚷嚷了幾句。
約莫是在討論食材。
陸招財嗓門大,隱約就聽見什麼粥裏不能放鹿角。
對他是種傷害。
文鶴往外看了一眼,伸開五指,“那天在方寸台,我和大妖的交易你應該聽到了。”
白黃點點頭。
文鶴看著沒有皮膚的血肉,凝聚不出任何妖力,“因為當初簽訂契約,我被師兄以此要挾,讓大妖在鎮山自由出入。”
“我和師兄早有嫌隙,原先是想從鎮山出來就和他同歸於盡來著。”
文鶴說這話的時候,約莫心情很好。
她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我都準備好自爆妖丹了,但他比以前厲害不少,我沒打過他才落的這副下場,和小白黃沒多少關係。”
察覺到白黃的眼神。
文鶴歪著腦袋,“當然,我確實查到一些線索,原本打算瞞下來,但被師兄發現了。”
“小白黃可還記得藍星書房裏的弓弩。”
她折了下袖子,“就是師兄放的。”
“書房的名冊隻有他和師父會看。”
白黃皺眉,“他想射殺師父?”
雖然林鹿確實有點本事,但隻靠弓弩的話,白黃覺著他有點異想天開了。
文鶴同樣是這個想法。
敲了下白黃的腦門,“他要真有這個本事,早把鎮山封起來了。”
文鶴神色淡淡,“這麼做不過是為了諷刺一下師父罷了。”
“將養長大的四個徒弟,三個都叛變了。”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
白黃珠拽了下文鶴的袖子。
文鶴笑笑,“但你別說,小魚倒不是壞心眼,純粹就是沒腦子。”
這裏邊唯一對師門抱有怨恨的隻有林鹿罷了。
白黃摸摸心口。
“師姐,幽芒、就是大妖,他說師父養著你們是為了給我換命,我和鎮山法器又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