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稟默然點了點頭,他明白張孝純的難處。
可是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斷。
外麵那廝殺的聲音,不似作偽。
倘若真的援軍來了,他們出兵絕對可以殺金兵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他們若不出兵,援軍不知情況,萬一……
太原城內的守軍本就不多,童貫那個沒根的東西,隻留下了三千兵馬。
就算加上太原城內的守軍,以及動員的城內百姓,人數上也是連金兵的一半都不到。
雖說他們是守城的,可這麼多天的作戰下來,城內的守軍也已經犧牲了大半。
現在援軍就在城下,他們卻置之不理,怎麼都說不過去。
援軍贏了,他們不出來,那是延誤戰機。
援軍若是輸了,他們連接應一下都不接應,那豈不是要白白葬送援軍的生機?
畢竟城下的宋軍,也是他們大宋的同胞啊!
王稟內心煎熬,但他也並非婦人之仁的人。
他也明白,現在情況不明,貿然開城門的話,一旦太原有所閃失,那他們就是大宋的千古罪人。
“太守,依我之見,不論這是金兵的誘敵之計還是真的援軍來了,我們都不能置之不理,必須要做點什麼。”
王稟說著,腦海沉思著。
“王將軍,如今戰況不明,我們連城下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又能做什麼呢?”
張孝純沉聲說道:“這城門若是開了,萬一……我是說萬一出現差錯,那我們可是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王稟心中已經想好了計劃,他說道:“不是,太守你誤會了,我不是要出兵。”
“如今大霧濃鬱,我們看不清金兵大營發生了什麼,隻能憑借聲音猜測情況,同理金兵也是如此,他們也不會知道我們這裏發生什麼。”
張孝純聽到這話,腦海也是光芒一閃,他好像明白王稟的意思了。
“王將軍這麼說,可是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王稟看著金兵大營的方向,斟酌著說道:“打開甕城,讓守城士兵齊聲呼喊,做出鳴鼓出兵之勢。”
“倘若金兵大營的動亂是假,他們必然在城下有埋伏,定然會趁著城門打開,直接衝進來。”
“屆時,我們自可以甕中捉鱉!”
王稟此時是站在月城的城牆上,他扭頭看向身後的甕城城牆。
別說城門了,甚至就連後麵的城牆都看不清。
大霧濃鬱到伸手看到的手指都是模糊的。
如此情況,金兵就算有埋伏,他們衝進來也看不清楚內城城門到底開沒開。
而他們一旦進入甕城,大霧之中,他們居高臨下,就算是閉著眼睛射箭,都不會放空。
“若是金兵大營的動亂,真的是援軍來了,我們造起聲勢,也可讓金兵忌憚起來。”
王稟自信的說道:“援軍占優勢,他們聽到我們的動靜,慌亂之下必然會逃。”
兩軍交戰,隻要不逃就不會死,一旦他們開始逃跑,那就是潰敗的開始。
不逃,哪怕落入下風,局勢也能有扳回來的機會。
可逃跑,等待的隻有單方麵的被屠殺。
“援軍不占優勢的話,我們造出聲勢,也可為援軍助威,牽製金兵部分兵力,為他們爭取一線生機。”
王稟說完自己的想法後,張孝純頓時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