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祥貴在提完第一口酒後,又分別以“感謝、祝願、多多指教”為主題,很快帶完了四口酒。
此時,一杯酒已進行大半。期間,在座的所有人並沒有提到任何具體的事務,這樣沒有負擔的小酌還是比較輕鬆愉快的。
慕祥貴說道:“小宋,現在接力棒在你那了,我的任務剛剛已經完成了。”實則是有意提醒他該帶酒了。
“好嘞!那我來!”隻見宋子衡舉起杯子,嘴裏振振有詞,“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為大哥帶個酒。這第五口,咱們喝個五穀豐登,祝願哥幾個今年都心想事成、收獲滿滿!”。
很顯然,小宋是個段子手,必定是因為長期“酒精考驗”,所以才如此信手拈來,順口搞點勸酒詞助興,這押韻對賬倒也算順溜。
但在鄭易明看來,這種帶酒還是有些低端無趣了。
話說這帶酒,絕對是一門學問,畢竟是當著眾人的麵,充當一瞬間的主持。
如何說好勸酒詞更是很有道道,青銅的表現往往是支支吾吾、語焉不詳,若沒有來得及打腹稿,表現難免緊張,事先打了腹稿,講起來又容易忘詞兒,有時還夾帶著書生氣的稚嫩;
白銀段位則像剛剛的小宋一樣,反應靈敏、出口成章,雖然沒有任何價值,但氣氛歡快,眾人在附和下也就順勢端了杯;
黃金段位則更為講究,經常是呼應主陪、緊扣主題、語言有了味道,但絕對不會為了抖包袱、擺段子而刻意為之;
最牛的帶酒,則是無招勝有招,態度誠懇、語調平和,似和風細雨般娓娓道來,一番講話後無人不感到如沐春風。
顯然,小宋還沒有修煉到更高段位。於是,在他以“六六大順、七星高照”為題的段子中,眾人喝完第七口,三兩三的高腳杯見了底。
話說,青城喝酒的流程過於講究,第一杯由主陪帶四口、副陪帶三口,大家七次端杯後一起喝完,這個過程中主要是主陪和副陪在表達,其他人則在端杯的間隙聊天交流。
據說,之所以有這樣的約定俗成,主要是公平起見,以確保第一杯保持相同進度,為後續的“廝殺”奠定基礎。
“小宋,依舊麻煩你來倒酒吧”慕祥貴看著宋子衡說道。
“好!給各位老哥倒酒是我的榮幸啊!”猛然起身的小宋,大腿不小心碰了桌沿,打了一個小小的趔趄。
毛羽未豐、青澀老成。
想必,此時的鄭易明和其他人一樣,都看得出小宋的酒量和氣量——一杯酒下肚的宋子衡,言行舉止已經沒有一開始的故作穩重了,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小宋起身開著酒。坐在主賓位置上的周建新說話了:“祥貴,第二杯我就不倒了,明天一早還有個重要會議。大家難得一見,咱們敞開心扉多聊會兒事,在意不在酒嘛。”
聽完周建新的話,大家齊刷刷的看向慕祥貴。
“這哪行啊,老大哥,您是今晚的主角兒,怎麼能先定調不喝啊。好事成雙,咱們兩杯打底,剩下再隨意,好吧。”慕祥貴邊說著,邊拿過周建新的杯子,“來小宋,給周哥倒滿”。
周建新象征性地推搡著,漂亮的酒花已經在他杯子裏綻放開來。
宋子衡打圈倒完酒,邊落座邊說道“這第二杯,是不是得單獨碰碰了?話說這碰杯,最早還是來源於咱們古代。交戰首領酒桌談判,最怕酒裏有毒,於是借著碰杯的瞬間,把酒晃到對方杯子裏一些,一來二去就演變成習慣流傳了下來。”
除李佳明饒有興趣外,其他人對這個“常識”早就聽膩,尷尬而禮貌地陪著笑。
“哈哈,小宋,你是講段子還是真事啊?”李佳明追問道。
“當然是真事啊”宋子衡更來勁了,繼續說道:“咱們古代,製毒工匠的水平不穩定,毒性有時高有時低,所以碰杯後,極少出現‘一起兒死’,大多數情況隻有一個人嗚呼。所以延續至今,咱們在碰杯的同時都會喊一聲‘來,咱們走一個!’意思就是碰完杯,咱倆之間得‘走’一個。”
眾人繼續陪笑,李佳明笑的甚是開心。
“哈哈,什麼爛梗!”慕祥貴邊陪笑,邊嘟囔了句。
宋子衡壓根就沒在意,繼續一邊比劃一邊叨叨:“相傳,國外的學了咱們的製毒工藝後,略有創新,導致毒性很強,所以他們在碰杯時喊的是‘(一)起兒死’,您想想是不是?‘cheers!’”
盡管絕大多數人都聽過這個段子,但還是被宋子衡熱情洋溢的表演逗樂了,尤其是李佳明更初聞見喜、笑的燦爛。
“既然小宋這麼說,那咱們也都碰一碰吧!不過,今晚咱們可不是同歸於盡,而是一飲而盡”慕祥貴借勢,開啟了第二杯酒的序幕。
當晚喝酒五人,兩兩碰杯單獨交流,總有一人輪空。除了和慕祥貴碰杯外,周建新每次都提出自己不甚酒力、請求輪空。
很快,眾人第二杯酒在四五口之後便見了底,唯獨周建新還剩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