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閃著燈鳴著笛飛快的開出縣醫院,秦趙氏也在二兒媳和孫子、孫女陪同下,打聽著路,去了一趟郵電局。
她先給村裏去了一個電話,正巧,秦老頭剛趕回村裏辦手續。
秦趙氏聽說兩個孩子的戶口已經從禮村轉出來了,明天一早就去派出所把戶口落上, 心裏踏實了一半。
但秦老頭又說秦安瑩的戶口根本就沒在周家,一直在老二家裏,所以這次並沒有轉出秦安瑩的戶口。
秦趙氏心裏咯噔一下,秦安瑩不會沒有和周賴子扯結婚證吧?這個年代,不扯結婚證,隻辦一場酒席的非常多,於是她多嘴問了一句。
秦老頭被老伴問的心裏也開始發毛,他表示晚上去老二家問問情況再說。
實在不行,明天再跑一趟禮村,讓那邊再給開個證明,說什麼也要把兩個孩子的戶口落在秦家。
秦趙氏說了秦安瑩轉到省城醫院了,又讓秦老頭在村裏借點錢,明天一早讓秦安東帶去省城醫院。
掛了電話,秦趙氏心裏不踏實,又給京都去了一個電話,等了二十分鍾,她再次打過去,這次是大姐趙金媛接的電話,同時還有一個相對稚氣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大聲向她問好:“姨姥姥,您好,我是江欣雯。”
秦趙氏和大姐問好後,就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最後說到:“安瑩可能沒和那個畜牲扯證,又生了兩個孩子出來,可咋整?現在也不知道那兩個孩子的戶口能不能落進咱家。”
江姥姥聽完也著急了,這時的電話並不隔音,江欣雯完整的聽到事情經過,她沉吟了一下,接過話筒說:“姨姥姥,我安瑩姐今年周歲是多少?什麼時間嫁到周家的?”
秦趙氏:......怎麼是外甥孫女?
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安瑩今年也就十九周歲,她嫁到周家已經四、五年了。”
江欣雯又確認了一遍:“姨姥姥,您確定安瑩姐在十四歲就嫁到了周家?”
秦趙氏:......她有些不確定。
秦趙氏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江欣雯便猜到了。她繼續說:“姨姥姥,是這樣,如果安瑩表姐沒到十四歲便去了周家,按照法律規定,周家就是強女幹罪。
因為14歲 是一個檻,無論她是否自願,都認定為強女幹,如果超過14周歲,那就要看她是不是自願的,再由公安判定是不是強女幹罪。
另外,您說的那張死契也是買賣人口的證據,但無論如何,您明天先去報案,一是強女幹,二是買賣人口。
另外,兩個孩子的戶口,走走關係,先落進咱們秦家。安瑩姐看病的錢不用愁,明天一早,我姥兒就給您彙款過去。”
江欣雯一通吧吧後,秦趙氏又和江姥姥說了幾句,撂下電話她說:“京都的小丫頭就是和咱這裏的不一樣,什麼法律啊,規定的,一套一套的。”
秦安萍呲著小白牙,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奶,俺都記下來了,表妹說的那一條一條的,都在俺腦子裏記著呢。”
從郵電局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很多下班的人,或匆匆行走,或騎著自行車往家趕。
秦趙氏上了牛車,才感覺到餓的胃痛。她看了看二兒媳和幾個孩子,個個兒精神頭都不怎麼好。
也難怪,這一天下來,就吃了早上一頓稀的,然後一人隻吃了一塊桃酥。她咬了咬牙,吩咐秦安北:“小北,往公安局走,路上找個小飯店,咱們吃飯。”
秦安北,秦安和以及秦安萍都高興的歡呼一聲,二兒媳王英,也麵帶喜色。
秦安北趕著牛車,一路打聽著向縣公安局走。路過一個國營飯店,一家人進去吃了一頓,因為沒有肉票,多花了兩毛錢,可把秦趙氏心疼壞了。
不過,她看到孩子們吃的高興,沒一會,她也就不心疼那兩毛錢了。自己大姐不是說過嗎?有錢難買高興。
沒有介紹信,招待所不讓住,秦趙氏可比江姥姥潑辣,她讓二兒媳攙著自己,去了斜對麵的縣公安局,看門大爺攔住她問:“同誌,這是縣公安局,你找誰?”
秦趙氏見到看門大爺,頓時眼淚就出來了,她想著自家孫女的不幸遭遇,越想越傷心,最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俺那可憐的孫女兒,被周家人作踐,身上沒有一塊好肉了,傍晚送到縣醫院,醫生不敢收,說治不了,現在拉到省醫院去了,俺找政府來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