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姥爺不僅過節前兩天忙,他從一進入臘月就就忙的腳不沾地。
從陽曆年的一月中旬起,江姥爺就讓聶粵生和秦安平,給紡織研究院以及外地供貨的那些工廠負責人或送或寄了幾十份年禮。
老爺子又帶著聶粵生和秦安平拜訪了一大圈的人,就連張裕原單位的張政委和高團長,也都一一送上了年禮。
這老爺子比誰都清楚,走關係走關係,全都靠走才出來的關係,不走動,再好的朋友也會逐漸疏遠。
臘月二十八這天下午,江姥爺在朝陽區送完了最後一圈年禮,帶回來一個消息。
張政委告訴他,通訊團準備在春節後就搬到海澱白石橋附近的新單位,另外,大概在年中,通訊團應該變更為一家事業單位。
江欣雯吃了一驚,上一世85年的上半年,通訊團確實搬到了海澱區,而且這一年也確實是大裁軍,張裕所在的通訊團就是在下半年集體脫軍裝,變成了一個事業單位。
但是張政委能夠這麼早就知道裁軍的消息,也從側麵證明了他過硬的關係。
聯想到上一世,張政委的兒子在京都衛戍區擔任重要職務,她也就了然了。
年三十這天的下午,白景濤和江玲一起,兩人的自行車上馱著大包小包,來到了掛甲屯。
江姥姥看了看他倆帶來的東西,居然還有七、八根新鮮的黃瓜和六個大西紅柿。
江姥姥奇道:“這是哪兒來的黃瓜和西紅柿?這麼新鮮的外麵可沒有賣的。”
白景濤笑笑說:“媽,我的一個戰友,在小湯山工作。這是他們鄉溫泉大棚裏種出來的,我就得了這麼多,全給您拿回來了。”
江姥姥頓時喜笑顏開的擺弄著黃瓜和西紅柿,白景濤則進了廚房,掀開醬肉的鍋蓋看了看,用勺子舀了點湯出來嚐了嚐,搖搖頭,他讓江姥姥帶著江玲去堂屋看電視,自己係上圍裙,往燉肉鍋裏下料進行補救。
蓋上醬肉的鍋蓋,他抓了兩把梅幹菜用水泡上,把他帶來的一大塊五花肉,用水煮了十分鍾,撈出來,用鑷子把豬毛拔幹淨,又放進鍋裏煮了一刻鍾撈出來,用醬油在肉皮上抹了抹,又找了把錐子,在豬皮上一陣猛紮後抹了一層醬油。
燒上油鍋,把五花肉放進鍋裏炸,廚房的窗戶上很快蒸就出了一層水氣,白景濤把廚房的小窗戶打開一扇,炸肉的香氣一下子就躥了出去。
白鈺波吸著鼻子,手裏舉著一塊黑芝麻排叉兒(一種小吃),鑽進了廚房,他踮起腳尖,把排叉遞到白景波的嘴邊,喊道:“爸,我姥兒炸的排叉,可香了,你嚐嚐。”
白景濤一口叼過排叉,嚼了幾下說道:“等會爸給你炸肉丸吃。”白鈺波也不吵鬧,他站在白景濤身邊看著他做飯。
關了火,把炸好的五花肉從油鍋裏撈出來放進一個小盆裏,白景濤利落的用另一個盆裝了五斤左右的肉餡,把泡了水的饅頭攥幹,放進肉餡裏,剁了蔥、薑,馬蹄,冬芛末,又打了四個生雞蛋進去,放鹽,料酒,醬油,花椒粉,白芷粉,五香粉,白糖,味精等等調料,又從油鍋裏舀了兩勺熱油倒進餡裏一頓攪拌。
又攪又摔的好一陣子後,白景濤起火燒油,開始擠小孩拳頭大的肉丸子下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