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抱著你還未入醫館,徵宮下人早早報了口信。宮遠徵飛身到樹上,頓時一股火氣上湧。
宮遠徵視角下,你衣著單薄,纖細雪白的手腕脖頸袒露,居然被宮尚角緊緊抱著?!你的皓腕甚至緊緊纏繞在他脖子上?!久久不見,隻有自己在害羞,你全然忘記甚至對別人投懷送抱?!
你們踏進醫館,宮遠徵已經一身煞氣地擋在門口了。他不正眼瞧你,隻死死盯著你的手腕,冰冷刺骨的眼神,讓你打了個寒顫。
“幸好徵公子在,出雲扭到腳了,你快…”宮尚角話音未落,一道黑影閃過,他懷裏的你被黑影卷進裏屋,門砰地砸上,留下模糊漸遠的一句,“人我必會治好,角公子隻管回角宮聽信,送客…”
宮尚角咬牙,軟玉已不在懷,徒恨自己不涉醫書,白讓了宮遠徵表現的機會。
屋內,宮遠徵斂起煞氣,寒冰依舊。
他放你上床的瞬間,你抓住他的辮子,迫使他無法回避你的眼神,“終於看我了,輸了就再不敢看了?”
輸?宮遠徵這才反應過來,那日在醫館差點觸碰到的唇角,對你而言不過是場輸贏遊戲。
在心口疼痛淌血之前,少年把心緊緊縮了起來。多少次了,他自嘲,父母的離世,周遭的冷言冷語,空蕩幽暗的徵宮…現在讓他害怕感到疼痛的理由,又多了一個你。
不能心痛,少年定了心神,猛地抽出腰間短刃,朝著自己的方向,一刀割斷你抓的那根發辮。
“宮遠徵…你?”你素來聽聞他的孤冷決絕,卻第一次切身感受,仿佛你與他過去的點點滴滴都被隔絕在一片寒冰之外。
宮遠徵不言語,拿來藥油倒在你腳踝上揉搓,直到發紅發熱,“每日早晚各一次,不出兩日就好了”,他語氣淡淡,像是逐客令。
你思索哪裏又得罪了小少爺,但你清楚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輸贏,他莫不是…想到少年的年紀,你把動心和吃醋這條理由晃出腦袋。
隻能先行苦肉計了,你假裝艱難地下了床,第一步就果斷摔倒在地。下一秒,你被打橫抱起,扔回了角宮。
為了哄好小少爺,你翻箱倒櫃,打算用模具做個蝴蝶風鈴。
櫃裏銀子的成色都不如你腕上常帶的那支鐲子,你怕做不出日光下蝴蝶翅膀扇動的光澤,又看到桌上小少爺的一截斷發,咬咬牙融了鐲子,“我就不信…”
次日一早,你在徵宮門口堵他。宮遠徵沒想到你的百折不撓來得如此迅速,手就被握住攤開,手心落入了一群叮鈴作響的蝴蝶。
番外:宮遠徵視角,宮遠徵的愛是蝴蝶
宮遠徵想過把蝴蝶掛在廊簷上作風鈴,但覺得還差一點。想過把蝴蝶嵌在腰帶上作點綴,但覺得還差一點。也想過把蝴蝶放回姐姐的手上作反擊,但覺得還差一點。
少年趴在往日研讀藥理的書桌上,瞥見了自己散落的發辮。
聽說山穀裏的男子,有了心愛的女子就會束起長發。隻是自己想要為之束發的人,怎麼出現得這麼早呢?
不如就把散落的長發編起來,把姐姐一樣美麗卻抓不住的蝴蝶困在發絲裏,宮遠徵得意地想,發絲纏繞蝴蝶,姐姐便逃脫不了他的周遭了。
少年精巧的雙手穿梭在發絲與蝴蝶風鈴之間,滿意地搖晃著腦袋,伴著叮鈴脆聲睡著了。
這個午後,宮遠徵做了個夢,夢與蝴蝶有關:
發絲是少年為蝴蝶設下的步步陷阱。孤寂的背影,幽暗的宮殿,為占有一整顆心的錙銖必較,為讓蝴蝶主動停在他指尖的假意放手…一切一切都是纏繞在蝴蝶腳上越來越茂密的發絲。
但發絲又怎能真的困住蝴蝶一生呢?答案隻能是蝴蝶想要被困住。
蝴蝶知道自己象征自由,屬於廣闊的山海,被困居一隅等同失去了翅膀。所以蝴蝶用發絲纏繞作借口,心安理得地騙過自己,製造被發絲困住的假象,與心愛的少年永遠留在山穀裏。
宮遠徵被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包裹著醒來,摸摸頭發,蝴蝶果然還在。
不遠處,心悅的女子也朝自己走來。宮遠徵確信,蝴蝶終究會棲在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