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ifth eye(1 / 1)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的瞬間,佟欽就知道壞菜了。沒等室友,他自己掙紮著起來了,老實套好衣服,提前去了教室。坐下後他就撐著腦袋,窗戶也不敢開。忐忑不安的等到慕宇做完早操進來,他緊閉著眼,任由對方推了兩把,嘟囔著睡得這麼死啊。在察覺對方邁步走了之後,佟欽心裏鬆了一口氣,他換了個方向側著睡,額角脹痛著,手腳乏力,腦袋像是裝了一個不平衡的不倒翁,昏昏沉沉的打著轉。

無精打采的趴到大課間,迷迷糊糊間,有誰低聲喊了句燒,掛水,佟欽皺著眉,綿軟乏力的身子被扶起,放到了誰寬厚的背上。路上時而顛簸,時而嘈雜,他眯得很舒服,晃晃蕩蕩的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發高燒,被爸爸背著送去醫院,在充滿男性荷爾蒙的背上安穩平靜的,像是在雲端一樣,做了一個記不起來,但光是想起來就覺得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夢。

“喲,醒了。”“第176號呼叫……”“……嘎嘎嘎”

安靜的世界裏重新湧進了鬼畜視頻吸睛的配樂和其他說不出的模糊的嘈雜聲樂,耳邊,關慕宇的聲音字字句句都清晰,但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什麼意思,佟欽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呆滯的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像是還沒有完全回過神。幹燥起皮的嘴唇像是被膠水粘住了,撕開的瞬間微微刺痛。關慕宇在他麵前晃了晃手,哎了一聲,“問你呢?燒傻了啊,吃點?”

佟欽搖頭,推開了他的手,微弱的氣音帶著灼熱,幹痛的聲帶發漲似的堵著,他沒能喊出想要的東西,旁邊又多了一隻手,拿著剛買的水遞給了關慕宇。對方接過後,單手撐著他坐起,瓶口懟在了嘴邊,佟欽伸手握著瓶身,有些急切的吞咽著冰涼的水。關慕宇控製著水瓶的傾斜,不敢太快,怕他嗆著,一邊間歇的低聲勸道:“你慢點。沒人跟你搶。”

輕微的振水聲從空虛的胃囊,穿過肌底層,由神經傳到了大腦。有些飽腹感,佟欽把瓶子往下壓了壓,關慕宇把水遞給了身後的人,又托著他的腦袋,讓他躺下。後腦勺在枕頭上輕微蹭了蹭,佟欽盯著鹽水袋,慕宇開始絮叨起他,於是他又閉上了眼睛,絮叨被另一道有點熟悉的溫和嗓音勸住。是誰呢?眼皮底下的眼珠不由自主的轉了幾圈,屏風有些卡頓的滑動聲音過後,刺破肌肉的燈光暗了下來,有人起身出去,輕輕的,隻聽得見衣服間的摩擦聲。

關慕宇瞥了一眼藍色屏風後的病床,下巴略微一抬,衝他道了聲謝。接著道:“沒什麼事兒了,你先回去上課吧,我在這陪著就成。”

葉白點點頭,把水遞給他,莞爾道:“那我走了。”

對方嗯了兩聲,回屏風裏邊坐下去了。葉白多瞧了一眼,往大門口走,巡查的護士拎著一個空袋同他擦肩而過。他走出去幾步,又頓下,往後回頭,護士正巧往屏風裏看,幾秒鍾,隨後又被鈴聲叫走了。露出的半個身子站了起來,一米六多的屏風上麵沒有露出關慕宇的頭,被窗戶打出的模糊影子馱著背,床腳的被子略微波動著。葉白轉身繼續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