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明月高懸,幾顆繁星點綴其中,零零散散的遍布著整塊黑色幕布。
深秋的夜透著淡淡的寒氣,行走於皇宮內的守夜太監瑟縮著身子靜靜地在這森森的皇宮內巡視著。
聞華殿外的夜寂靜涼薄,殿內卻是一片壓抑。姚暮軒坐於殿內,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光滑的桌麵,“噠噠”的聲音傳入跪在地麵的幾個太醫耳內,似催魂的魔曲般令他們膽戰心驚。
太醫跪在地麵,冷汗漸漸沁出額角,幾個人暗自祈禱著,雖然他們不知皇上為何會讓兩個黃毛丫頭來為左念媛診治,但他們還是希望室內的那兩個女子能夠治好左念媛。隻有她們治好她,他們才能活命。
殿內壓抑沉悶的氣氛顯然沒有影響到內室的那兩人,雲箏與花千雪各自坐於臥榻一邊,悠閑地品著早已冷卻的茶水,茶水雖早已冷卻,卻還是有著它獨特的味道。
花千雪整理著飄散在胸前的發絲,輕笑道:“現在不出去麼?”
雲箏聞言,眸光淡淡地瞥過室外,淺笑道:“過會罷,你先嚐嚐這茶,雖及不上你的百味,卻也是頂好的。”
說罷,提起茶壺為她倒了一杯茶水,花千雪素手端起茶杯,輕嘬一口,訝異地挑眉道:“我倒是不知,這冷卻的茶水竟會有這番味道。”
雲箏含笑不語,隻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品著茶水,內心卻是思緒翻轉。
姚暮軒坐於室外,漸漸失去耐心,已至醜時,然而內室卻無任何消息傳出,內心焦急的他再也坐不住,驀地站起身子,欲要向內室行去。卻在這時,雲箏與花千雪緩緩走出內室,姚暮軒皺眉望向她,若深潭般的眸子裏漩渦流轉,隱藏著淡淡的疑問。
雲箏視線落在他冷峻的臉上,淡定道:“她無事,這是方子,每隔兩個時辰服用一次,待明日午時,她自會醒來。”
說罷,素手微抬,向著姚暮軒遞過去一張方子,姚暮軒微微點頭,黃公公上前接過方子,姚暮軒冷聲道:“就這麼簡單?”
“自然,”雲箏淡淡地收回視線,“皇上若是不信臣女,自可不用。”
姚暮軒緊緊盯著她的神色,卻見她波瀾不驚,遂點頭道:“朕信你。”
雲箏聞言,屈身一禮道:“若是皇上無事,臣女且先回去了。”
“嗯,”姚暮軒冷冷地點頭道,“你先回去,明日午時再過來。”
說罷,命兩個小公公送她們兩人回朝陽殿。雲箏不語,與花千雪屈膝一禮,離開了這沉悶壓抑的聞華殿。
姚暮軒望著兩人的背影漸漸沒入黑暗,收回視線,對著跪在地上早已雙腿發麻的太醫道:“你們在這守著,若是左小姐再有差池,小心你們的腦袋!”
說罷,冷漠的視線掃過地上的眾人,冷冷地拂袖而去。
太醫見著姚暮軒離去,相互攙扶著站起,雙手顫顫地擦去額上的冷汗,輕鬆了口氣。
忙活半夜,雲箏實在是累的夠嗆,回到房間倒頭便睡,然而,躺在床上的她卻無了絲毫睡意,睜著黑亮的眸子胡思亂想,想著想著卻是漸漸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時,早已是日上三竿,她輕喚白術,卻沒聽到任何應答,便起身梳理,向著屋外走去。
她剛走出屋外,卻見一個小公公匆匆向她走來,小公公彎腰道:“墨小姐,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