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初出,蒼蒼涼涼,一座古寺藏於煙霧之下。寺裏的大石,雨後稍微覺得幹淨,不過綠苔多長一些,天涯的淡霞好像是天晴的信。樹木間的虹氣,被陽光分成七色。
君站在寺前的台階上。
寺前矗立一件偉麗之牌樓,仙葩組錦,寶幢舞鳳,而奇僧數十,窺厥狀似乎來迎客者。
樓角掛著玻璃彩燈,燈的四角墜著長長的流蘇。
她不是旅遊了嗎?
這是旅遊景點嗎?
那應該人很多啊!
想著,視線所到之處,突然多了好多人。
男女的愛,珠寶的光,給莊嚴肅靜的寺廟添了分軟玉溫香。更有轎夫們著地的腳踵聲更一步斫破了山林中的靜寂。
花開嬌豔,天外的流雲與田畦間的飛蝶,上綰雲天的青鬆,下臨絕海的巉岩…
一切都是這麼的美?
“妄?”
君喊了好幾聲,妄都沒有回應。
奇怪,他沒有來嗎?
不管了,如此美景,豈不暢遊一番。
君沿著階梯向上爬去,不知不覺間來到頂層。
兩米多高的香爐插著手臂粗的香,煙霧嫋嫋。
透過煙霧,望向大殿裏,金色的佛像若隱若現。
走進仔細再看時,隻有一片空曠。
四周不知何時又靜了起來。
君沿著階梯向下望去,隻見隻有霧氣茫茫,轉瞬間,階梯也消失在了白霧中,再看不到一絲影像。
她嚇得向殿後跑去。
是一大片湖。
湖中有塊巨石,石壁光滑如鏡。一隻小鳥在花枝間喙啄,纖細的腳掌攜著軟嫩的花枝,扔在巨石上。
隻聽“砰”地一聲,巨石如朽木一般,如腐骨一般,嘣嘣價響。如鏡的石壁如火燒過的樹皮,黑疙瘩裏透出一個連一個的黑窟窿。
君走進,還沒細看,那巨石竟變成了一條巨大的魚妖。原來那些黑疙瘩都是它的魚鱗,惡臭的嘴角大張露出一尺長的尖牙,流著粘膩的唾液,向君撲咬了過來,欲將君整個人吞入肚中。
“妄!”
君猛地一驚,坐了起來。
擦了擦頭上的汗。
竟是夢!
本就是虛構的世界,竟然還會有這麼真實的夢境。
妄就在此時走了過來,上身穿著白色的襯衫,手臂處隨意地挽了兩下,下麵配著黑色的西裝褲,手裏還端著一杯黑咖啡。
他掃了一眼坐在床上驚魂未定的君,不緊不慢地將咖啡放在茶幾上,然後將君摟在懷裏。
“寶寶,怎麼了?”
“寶寶,你不是喜歡叫我小祖宗的嗎?”
“寶寶,你是不是做夢了?你不是最喜歡我喊你寶寶的嗎?怎麼傻傻呆呆的!”
妄捏了捏君的臉,戲謔地嘲笑道。
“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