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聞多漲得通紅的臉色一下子更紅了，他坐直身體，直直地目視車前方，視線隨著斑馬線無意識地遊動，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
車子繼啟動的顛簸後已經平穩運行起來，沈無黛的聲音適時響起：“今天下午我就要離開玉城，去北邊旅遊。”
“這麼早……就走嗎？”沈聞多瞬間忘記了自己腦海中的尷尬羞澀與難堪，轉頭看向沈無黛，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猝不及防與不舍。
“對。”沈無黛笑了一下，像安慰孩子一樣，“這也算是離開前的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以後有時間可以視頻，我還可以在手機另一頭帶你參觀參觀旅遊的地方。”
“嗯，好。”沈聞多也跟著笑了一下，不過笑意似乎未達眼底。
可能喜歡一個人，就會想時時刻刻見到她，和她在一起一分一秒都會無比珍惜與懷念。當她離開了，即使可以隔著屏幕見著她的麵龐，也依然不會滿足，而是會思念，會憂傷，會渴望。
得知沈無黛下午就要離開的沈聞多此刻連臉紅都忘記了，他溫潤如水的目光落在沈無黛身上，一點一點地描摹女子的麵容，以一種溫和有禮而不讓人感到冒犯的姿態。
許是今天下午就要離開了，沈無黛穿著一身輕便的黑灰色衣裳，上麵繪著幾個花紋獨特的藝術字母，本是一身酷酷的衣服，但穿在容貌如畫的沈無黛身上，卻透出一股子清麗雅致的味道。
當她深黑色的眸子注視著你時，漆黑剔透的瞳孔中隻映著你一個人的影子，像群水環繞綠山，你是漾漾綠水唯一的中心——這是曾經許多次沈聞多和沈無黛對視時的感受。
他很喜歡這種感受，但從今天開始，往後的數個月裏，這雙好看的黑色眼睛隻能隔著一層厚厚的屏幕出現，眸色依然，隻是一些東西將會悄然少去。
“祝你一路順風。”沈聞多看著沈無黛說，“那邊的美景一定要記得分享給我。”
“當然。”
沈無黛輕輕應了一聲，兩人默契地沒有再言語。四十幾分鍾的車程不知怎麼一下子變得很短，沈聞多隻覺得自己在沈無黛身旁才剛剛坐下幾分鍾，車子就停了下來。
“到了。”張秘書說。
沈聞多拿好自己的東西下車，車子停在學校左側的一個路口，天色微微亮起，有幾個同樣穿著玉陽中學校服的學生從旁邊路過，除了他們，這個路口再無一人，幾片泛黃的樹葉打著轉從空中徐徐落下。
“好好學習，跨年再見。”沈無黛站在黑色的車子旁輕輕揮了揮手。
沈聞多也抬起手揮了揮，腕上的紅繩隨著動作微微搖晃，琥珀色的寶石折射著天光：“旅途愉快，跨年再見！”
……
送完沈聞多後，沈無黛先是回到公寓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其實除了帶齊證件，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畢竟她現有財產還挺多，缺什麼都可以直接買。
張秘書倒是帶了一個行李箱，作為想在大城市買房的打工人，他不配到哪兒買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