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洲門,藏劍閣。
天洲門建立至今已有萬年,弟子不計其數。
弟子需要的佩劍數量自然也是不計其數。
天洲門為此建立一座九層藏劍閣,天洲門弟子可以通過宗門貢獻度來藏劍閣兌換合適的靈劍。
如今藏劍閣中還有十萬餘把靈劍,有天洲門弟子曆練之後帶回的靈劍,有天洲門弟子隕落之後重新放回的靈劍,也有一部分是天洲門找煉器宗門幫忙煉製的靈劍。
守著藏劍閣的是一位容顏枯槁,白發稀疏的老者,他的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生機孱弱。
平日有弟子見到甚至都不敢上前攙扶,生怕自己一個用力就將老者的骨頭掰斷。
今天天洲門舉辦紅緣盛會,喧鬧聲隱隱傳到藏劍閣。
今日又是熱鬧的一天,老者想著。
算算時間,他已經活過萬年的光陰了。
摸索著坐在藏劍閣門口的躺椅上,老者同往常一樣悠哉悠哉地享受陽光的溫暖。
也許是時間不多,顯得這種日子格外珍貴。
不料,有人打破了這份愜意。
少女的聲音清脆玲瓏,聽起來心情不錯:“老師父,我想來借把劍。”
白衣由遠及近晃到眼前,老者依舊躺在躺椅上,待看清那白衣的樣式後問道:“你這是,找誰借了這身衣裳?”
少女沒有隱瞞:“我昨日去柳姑娘的房中尋到的,門主說這是柳姑娘留給我的。”她轉了一圈,展示她的新裙子:“還是一件防禦靈器!”
老者布滿皺紋的臉上疊起笑:“哦,你倒是不怕有人降罪於你?”
柳姑娘的院落可是天洲門的禁地,平日裏就連天洲門大長老也不敢貿然踏入。
唯獨這位沒有半點修為的少女卻可以隨意去天洲門的任意一個地方。
少女從袖口裏拿出一些靈果放到老者的躺椅上,柔聲請求:“你們想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大不了同參加紅緣盛會的那些弟子一起離開天劍洲,天涯海角他殺不了我。”
老者想了想不再多問:“你要借哪把劍?”
“寂如海。”
老者不知該說這姑娘什麼,隻能無奈搖頭:“你這是……要與他不死不休嗎?”老者唉歎一聲:“祈雲照,王若青已經失蹤了,這一次可沒有人能攔住他。”
祈雲照是天洲門原門主,王若青則是他的師妹兩人都是大乘期修士。
少女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可憐:“我又沒有修為傍身,此去少說也要四五年自然隻能借用他的劍。”
老者隻能再勸道:“那是柳卿言姑娘送給他的佩劍,自十八年前柳卿言姑娘仙逝之後就一直放在藏劍閣中,你要是沒經過他的同意貿然拿走……”
少女打斷他,目光懇切:“老師父,我當然知道,可是這一次真的很需要寂如海,不然到時候還得勞煩葉伯伯命人幫我收屍了。”
老者無奈再度問道:“你真的要借那把劍嗎?”
少女點頭,心中知道這是老者同意了,一溜煙就跑進藏劍閣:“我就不勞煩老師父了,我自己上藏劍閣去拿,到時候他來問你便說是我拿走的,一切罪責擔在我頭上,何況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
“也行。”
少女嘻嘻一笑,聲音越來越遠:“謝老師父,說不定哪日你就能見大長老他風風光光給我下葬。”
老者恨鐵不成鋼:“你啊你。”
不多時,少女抱著一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劍走出藏劍閣。
心情愉悅:“對了,老師父,你可有聽過晤歌殿沈渙雲?”
老者搖搖頭:“我已經很久沒有過問世事了。”
“也是,我此次可是要與他一起出這天劍洲。”
老者察覺到少女話中的一絲不對勁:“你,莫不是……”
少女的身影逐漸遠去,湛藍的天空中隻留下一句:“紅緣盛會,我也會去。”
老者呢喃一句,接著曬太陽,悠然一笑:“其實老夫早就算到了,小夢啊,再也不見。”
……
雲景之眼看秦寒繼續提劍向沈渙雲襲去,默默搖頭:“果然,元嬰中期和靈寂後期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輸了……”
沈渙雲輸了。
所有人都這麼想,哪怕是十分看好沈渙雲的禦鳴門門主和青靈門大長老也難免這麼覺得。
唯獨在現場的天洲門大長老眯起了雙眼。
這一招……怎麼會有如風師叔的幾分影子?
方才那位被落雨晴白了一眼的弟子立刻找回場子,恨不能懟到落雨晴麵前說:“我就說嘛,這沈渙雲必輸無疑。”
落雨晴無語地和魏灝交換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