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意尚未散去,這幾日的春雨下個沒完。
夜色沉寂,半開的窗戶沁來絲絲涼意。
顧知瑾出差回國後,又是好幾個晚上都沒回來過了。
顧老太太搬回了老宅,偌大的別墅隻剩下安初一人。
“你每天晚上待在我這也不是辦法啊,哥。”蘇爍野看著一杯接著一杯喝的顧知瑾,忍不住扶額。
“奶奶知道非得教訓我了。”
“知瑾,你想到辦法處理你和安初的事了?”陸禹城坐下來,倒了一杯酒。
顧知瑾聞言,才緩緩抬起眸子來,看了一眼陸禹城,盯著酒杯裏的紅色液體,眼睛裏閃過一抹掙紮之色。
他想到了辦法。
可是現在的他根本做不到之前那樣恨她了。
“知瑾,我知道你狠不下心,你也清楚,你們兩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讓我再想想...”
他閉上了眼,靠在沙發上,眉心擰成了一團。
顧知瑾的手指緊緊攥著高腳杯,杯壁冰涼。
......
“安初,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陶樂然低著頭一下一下地攪拌著咖啡,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樂然,等一下,我接個電話。”安初掏出包裏震動的手機。
“沒事,小小,你說。”
聽著電話,安初的臉色沉了下去。
“我馬上就來。”
安初掛斷電話,對著陶樂然一臉歉意:“樂然,工作室出了點事,我先過去了。”
“沒事,你去吧。”
陶樂然咬著勺子,聲音悶悶的。
安初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門口走進來的男人,是許久不見的顧知瑾。
依舊是一身黑色西服,白襯衫打領帶,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眉目間盡是疲倦之色,麵容沉凝,透著懾人的魄力。
緊跟著進來的女人,笑顏如花,美麗大方。
秀發長袂別在耳後,露出飽滿的額頭,精致的妝容,高貴典雅,優雅大方。
兩個人站在一塊,宛若璧人。
那是唐箏。
安初十分篤定。
內心的酸澀感漸漸遍布全身,將她籠罩起來。
安初躲在了一旁,看著這對璧人走過,她的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塊巨石,悶得她喘不過氣。
她逃離了這個地方。
陶樂然結賬時,才看見了顧知瑾,還有對麵的女人。
心想著,安初剛剛走的時候肯定也看見了。
自己還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呢,她親眼所見估計更難受吧。
安初處理完工作室的事情後,若無其事的回到了景禦灣。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什麼都沒看見一樣。
她翻出來當初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上,看著簽名欄,細密纖長的睫毛輕顫。
最終,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還以為他和顧知瑾真的可以有三年時光,可如今正主回來了...
該物歸原主了。
安初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了顧知瑾一宿。
又是一整晚,他沒有回來。
安初簡單收拾了下自己,便照常去上班。
“安初啊,今天是知瑾那小子的生日,我這老太婆給忘掉了,他從小到大都沒怎麼過生日,今天晚上你陪他過,他肯定開心死!”顧老太太語調上染著笑意。
安初心頭咯噔一跳。
顧知瑾今天過生日?
可是,現如今女友唐箏回來了。
又哪裏輪得到她給顧知瑾過生日呢?
唇邊揚起苦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