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小瞧你了,居然還能蠱惑師弟為你發瘋,他已經被關進思過室了。如今你已有心魔,不可久留,看在曾經的情分上,我送你最後一程吧。」

他抽出劍,寒光映照著我的臉。

我不怕死,甚至還感到了心安。

長歌的劍術精準,想必又快又恨,沒有苦痛。

「師兄,我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長歌猶豫了一下,冷臉道:「問吧。」

「當初白露來宗門後,為何你們漸漸疏遠了我,見我生厭?」

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明明沒有任何矛盾,也沒有爭吵,為何曾經那麼熟悉的人,就那樣漸行漸遠。

倘若死前能夠得到答案,遺憾的事也少一件。

「是你太過尖酸刻薄,容不得人!」長歌憤怒:「你是不是以為我們沒有發現,趁著我們不在的時候你欺負白露,把她推進獸苑又故意弄傷靈獸,在法寶上做手腳,還偷襲她!每一件我們都恰巧親眼看到了,隻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沒有拆穿你罷了!」

我直直看著長歌。

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

原來資質不好的人從來就不是白露,而是我。

她才是真正的天縱奇才,其實早就有足夠的能力製造幻象,卻騙過了我們每一個人,包括師父。

隻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師兄,往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保護自己,不要輕信他人」

長歌狐疑,但他沒有多問,而是舉起了劍。

凰火劍,不傷凡胎,隻誅

元神。

被刺破丹天靈海後,便會立即煙消雲散,再無此人。

劍刺穿身體的那一瞬,我沒有感覺到痛,也沒有感覺到解脫,隻感覺到一絲奇怪。

長歌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扭曲成驚恐。

「怎麼可能?!這是可以斬殺天下修士的法寶,怎麼會殺不了你?!」

他慌張跑掉了。

師父不知去了哪裏,長老們得知此事後如臨大敵,派全宗精英圍住我的寢處,布下天羅地網,各種天階法寶加持。

上一次如此陣仗,還是魔修圍攻終雪峰,大約是四百年前的事。

我想不到,自己這一生還有被如此隆重對待的時候。

白露得到消息後也趕了過來。

她一掌劈碎了屋牆,奄奄一息的我與她四目相對。

如今的她換了婦人裝扮,改了發髻,故意露出雪白的胳膊,有意無意讓我看她光滑的手肘之處。

我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到不會痛了。可在讀懂她的暗示後,還是被狠狠錐了一下,心底淌血。

「難不成是已經墮魔?那留不得了,殺了吧。」

她微微皺眉,語氣和說殺一隻雞差不多。

「可是,宗主他下過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動花辰前輩……」旁人小心道。

白露挑眉,眸有怒意:「我是宗主夫人,我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殺了她!」

長歌囁嚅:「她似乎有古怪…連凰元劍都傷不了她,還能有什麼取她性命呢?」

白露似笑非笑,將一把烏黑的匕首丟給長歌。

「用這個試試。」

我隻不過看了那把匕首一眼,就胸口震蕩,口內腥甜。

好強的煞氣!

我毫不懷疑,這次必死無疑。

千鈞一發之際,霍恒出現了。

隻不過,這次他並沒有護住我,而是來到白露的麵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